刘妈朝二人笑了笑,那笑容里多少有些牵强:“我怎么会害小姐,也就是些益气补血的药材,加了些安神的东西,能让小姐好好睡一觉。”
文瑾骁点了点头,不再过问这些。来日等到他们结婚,刘妈多半也要陪着来文家做事的,总不好闹出些什么不愉快来。
不知为什么,沈皎容莫名觉得和他们两个共处一室有些眩晕,随口扯了几句便把他们两个支走了。病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刘妈盛好的一碗黑黢黢的汤药,沈皎容揉了揉太阳穴, 又有个女声响了起来。
——别喝。
这次的女声冷静又疏淡。
——这里面不单单是安神的草药,还有别的东西。
沈皎容晃了晃脑子。
她不会真的有病吧?这应该叫……
精神分裂?
——你别晃了,你没有问题,我们都是来帮你的。
——你们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想起来,你只要平安欢喜地活下去就可以。
沈皎容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汤碗。门被人从外一下子推开,年长宥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见她倚在床上一脸茫然的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脸:“皎皎。”
沈皎容见了他本应欢喜,心里却忽然莫名泛起一丝防备,只是垂着眼睫低低叫了人。年长宥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嬉皮笑脸地走向一旁的沙发坐好:“小饺子,你哥哥呢?”
——别说。套套他的话。
这个声音有些倨傲,沈皎容深觉自己多半是真的病了。
她不知道明明自己从前也很快乐,虽然哥哥不善言辞、虽然她过度依赖刘妈和文瑾骁了……但总归她本来也是很幸福的,为什么就忽然陷入这样的境地里?
难不成……
她那所谓的前世——忽然夺走她身边一切爱意的褚明月、变了心呵护旁人的文瑾骁、她成人礼上褚明月和沈峥嵘那清浅一吻……
所有的所有,难道都是她一个精神病人的幻想吗?
不可以。她不想变成一个疯子。
那些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又换了个缓和端庄些的声音轻柔劝她。
——你且问问,他兜里的是什么东西。
沈皎容闭了闭眼,想着左右自己现在也在医院,大不了一会儿去精神科看看,或许这还是她的第六感。她盯着年长宥的衣兜,年长宥笑着拿出来一张符箓:“你忘了,你长宥哥哥我祖上可出过天师,如今……嗐,你就当是个心里安慰,枕在枕头下面能让你睡得好些。”
那几个女声都沉静了下来,沈皎容伸手摸了摸那张被放在她枕头下的符箓。
一边是刘妈给的带血味儿安神汤,一边是年长宥这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符箓,她决定暂且相信年长宥些。毕竟这符箓只是叫她枕着,又不需要进入她的身体中——再者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难道年长宥还真能有什么法力不成吗?
如果他真有也好,叫他给自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叫什么东西上了身也行。
沈峥嵘敲了敲门,年长宥看见他便贴了过去,沈峥嵘有些微不可查的无奈,没有管他这些过于热情的亲昵。
他抬手摸了摸沈皎容的额头,低声道:“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歇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