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王若弗

王若与果真在小秦氏处，见着王若弗面无表情地稳步过来，还一边和小秦氏说笑着，一边自己起身迎了迎。

王若弗还给她们先见了礼，王若与亲亲热热地去挽她的胳膊。

没想到王若弗直接给了她一耳光，王若与毫无防备地被掼在了地上。小秦氏吓了好大一跳，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王若弗平日给人的印象就是冷清自持又温吞和善的，她这一下子，当真吓人极了。

王若与在地上指着她，王若弗不等她开口：“你还真是我的好姐姐，不管着你康家的鸡飞狗跳，倒是跑到我姑娘的婆家来给她分担了。你也就是名义上占着亲，平日过年时连个红包都没见到过，你算她哪门子的亲长？”

“那明兰虽然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她也姓盛，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许有人跑到她脸上去作贱她。姐姐你也没像旁人长出来了一副慈悲的假面庞，就别在这惺惺作态了——你也积些德吧，瞧着真是让人恶心。成天上下嘴唇一碰就给我姑娘一顶顶坏名声扣着，你也算是个人吗？我这亲家是汴京出了名的慈悲好说话，你也不要钻着人家的心软的空子到人家胡闹丢脸了吧。”

王若与从来没见自己妹妹说过这么多话，叫她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通骂着，一时气结，王若弗还没说完：“姐姐多少也长些记性吧，要是再欺负我姑娘，就是拼着我不要我这四品的诰命，我也非得好好闹一闹。再有下一回，咱们也不用做姐妹了，你就看着你从我手里拿走的几万两银子，好好当一回人吧。”

王若弗又朝着面色铁青的小秦氏福了一礼：“叫亲家看笑话了，明儿那里胎气不稳，正难受着，我先回去了。”

嘉禧居里明兰刚刚解决完康兆儿的事，王若弗在门口突然有点不敢进去——她倒是一时嘴快，可是这一通指桑骂槐给明兰是添了不少麻烦。

明兰和老太太听着小桃绘声绘色学了一遍，看着羞愧得恨不得钻到地里的王若弗，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只有王若弗在后怕，一来那小秦氏并不好对付，二来王家不日又要上京，到时候王家老太太肯定会回护着王若与。

明兰握着王若弗的手，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明兰给王若弗倒了杯茶：“没事的母亲，您不用害怕。我应付得过来，左右常嬷嬷也去大骂过一通，差不多已经快撕破脸了，不碍事的。”

王若弗更是愧疚：“你那官人跟咱们说得倒好好的，转眼人就跑去办盐务，把你扔下对着这么一屋子糟心事——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应了他。”

明兰和老太太相视一笑：“还是五姐姐福气好，五姐夫告着假，带着五姐姐在外面玩呢。”

王若弗面色才好看了些。

回去后老太太给盛紘讲了，盛紘一面生气，一面又觉得王若弗好笑可爱，答应不给康家办事后就转去了葳蕤轩。

王若弗想着今天的慷慨激昂，有点脸热，盛紘来了还笑她：“听说娘子今天威风得很，给那康家的姨姐顶得话都说不出来呢。”

王若弗羞耻极了，她一向自持冷静，今日却像个泼妇似的，实在有违一个温和的诰命夫人该有端方持重。

盛紘见王若弗脸红，心里更热，搂住王若弗轻声哄道：“多少年你都不曾闹过脾气了，我都要觉得你是个泥捏的人，半点情感都没有。这么多年了，别生气了。”

王若弗瞪他，想推开他又推不开：“离我远些，你胡子弄痒我了。”

盛紘失笑，搂的更紧：“都是老夫老妻了——娘子还是当年的模样，为夫羡慕坏了。”

两人黏黏糊糊地过了一夜，王若弗一边心里嘀咕他一把年纪了胡闹，一边却又忍不住沉沦在盛紘中间暂停了二十余年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