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挚友之别

“我要走了。”

不久，婚事就已经到了尾声。

大殿之上只有众仙家在相互饮酒。

无尘趁着此次机会，领着天枢到了少人的灵池台。

灵池台坐落于天宫内的右方处，灵力充沛，灵植生长茂盛。

此中生长得最好的就是那池子里的灵莲。

灵莲通体发白，香味沁人心鼻，可起到定心凝神之效。

若换平日，此处定然是人流纷繁，只是今日有了喜事，大家都去凑热闹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可以让他们好好说话。

“走?”天枢听见无尘说要走，便是一惊:“你要去何处?”

“我吗？”他笑着，抬起右手，似乎是妄图抓住那虚无的仙雾:“我要去人界。”

“人界，你疯了?”天枢有些诧异于无尘的回答。

仙人一旦入了凡尘，仙力都会被强行压制成一半，他的仇敌如此多，一旦入了凡界，无异于找死。

“我知道你的担忧……”无尘降了手，很是从容地笑着。

“但是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无尘看了看天枢，笑得平静。

“什么事情值得你赌上性命去做?！”天枢瞧见无尘面上的坚毅，有些无奈。

“什么事情吗？”天枢别了目光，面容淡定。

“可能是因为她在凡界吧。”无尘在缓缓升起的星月中笑着，目中带着柔色。

长安曾经说过，她是来自凡界的。

三百年了，她不回来寻自己，那自己就下界去寻她好了。

“她?”

天枢不知道无尘嘴里的她是谁，但是他可以确定，那个她对无尘很是重要。

因为他看得出来，当无尘提到那个她时，眼底都是柔情，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那么温柔。

她一定，对无尘尤其重要。

“那……”天枢移了目光，笑着看向已经缓缓升起的星月:“那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呢？”

“不知道。”无尘向着那星月抬起手去，做着抓住星月的动作。

无尘的手对着星月一张一合，可怎么也抓不住那璀璨的星辰。

做的动作久了，他眼底的柔情化成了淡淡的忧伤:“或许待我找到她，我便回来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此次一去，归期几何，因为她太遥远了，就好像自己努力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星月一般。

或许，等哪天，他抓住了挂在他心间的星月时，他便会带着她一起，回到这个他们相伴良久的地方了罢。

“嗯。”天枢异常平静地看着那些万千的星辰，不敢将目光看着决定得很突然的人。

他很高兴无尘能从颓废中振作起来，可是他有些怕，当自己看见无尘面上的决绝时，就会舍不得他。

毕竟，他们在这仙界相伴了千百年了，若是少了他，这诺大的仙界也该寂凉了。

“那……我可走了。”无尘等了许久，始终不再听见天枢发问。

他便想，当是天枢再无任何话与自己说了，所以自己也该出发了。

“无尘……”天枢一转身，看着渐行渐远的无尘:“她，对你很重要吧……若是……”

天枢笑笑:“若是有缘，你带她回来我瞧瞧吧。”

“……”无尘听见天枢的话语后，身体似乎僵硬在了原地。

天枢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无尘的大脑，使得无尘脑海里不断放映着当初长安消散的场景。

三百年了，每每忆起那个血染红了的殿堂时，他都会有一种疼得窒息的感觉。

久了，他顿在原地里沉默了良久久，终还是努力着将声音中的颤抖掩盖了下去:“好。”

“会的。”无尘笑笑，再次抬起的步伐沉重了许多。

他不知道，此次一去，是否会找寻到她，若是找到了还好，若是再找不到呢……他又该何去何从啊。

“天枢……在仙界一切小心……”无尘临行前，转过身对着天枢，眉头紧锁。

仙帝对他们一直不满，如今他走了，无异于也是将天枢置于这个充满危机的仙界中。

他走了，还不知道仙帝会如何对付天枢。

“放心。”天枢瞧着眉头紧皱的无尘，笑得灿烂。

“你忧心的事情我也知晓，我会小心的”

“嗯。”无尘一转身，灵力一波动，他身前就出现了一个散着蓝光的通道。

无尘跨步，他就消失在了那个慢慢关闭的通道中。

“无尘……一路小心……”

天枢望着那已经人去地空的地方，眉目透着不舍。

他晓得无尘，知道只要他一旦下了决心，便会一往不反。

他阻不了无尘的步伐，同样也不愿意他继续沉沦于过往。

他忧心无尘是真的，可……

“抱歉……”天枢转身，慢慢步入大殿，徒留一身孤寂。

“我不能随你而去。”

他还要在这个人情淡薄的仙界里等他的小姑娘，那个叫白粟粟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曾经说过的，她会回来寻自己的，若是自己走了，她回来时就该急了。

所以，他不能走，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