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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否传(三)

红尘笺述

(注:楷书集字龙平)

故事的开始就是福州城西,袁否在这里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什么是不懈袭杀:从大街小巷到酒楼茶肆,从烟花柳巷到明堂道观,齐畅在这段时间里展现出了非凡的袭击能力。可以这么说,她成功恶心到了袁否,或者说,袁否有些累了。往前一点就是步步杀机,也有可能是不同的陷阱在等着你。

这就是所谓的复仇吗。袁公子这么想着。为了糊弄自己的父亲,他假借办案之事来拖延时间。因为他不想把这个恩怨带回家中,来祸害家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托人送出去的信件从未被拦截过,起初他还有心地跟踪过送信人,但是一直没有看到齐畅的影子,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想到这里,袁否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走到一处钱庄,借了笔墨,飞速写了几行字,然后借来火漆和信封。确认封口之后,袁否在信封上写下“袁否呈龙大人”,随即交给了送信人。

写封信送出,就代表着他要回家了。也就是说,袁否要和齐畅再正面对决一次。

他累了,不想玩下去了。当然,他或许也有别的目的。

送完了信,袁否心里落了一块石头。龙平是当朝有头有脸的人物,亦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想着,这一次要去见见这位老朋友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关乎他自己的问题,或许只有龙平才能解决。

饭点了。街上都是饥肠辘辘的人们,寻找着心仪的馆子,要去好好吃一顿来解决燃眉之急。走在大街上,袁公子没有去回头。一位黑衣女子慢慢悠悠地走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袁否当然也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点破。这是几天来齐畅第一次露面,之前的袭击不仅只有陷阱,也有飞针突击。但袁否始终没有发觉齐畅的踪迹和袭击的点位。

一击不中,即刻换位,这就是暗器大师的格局。即使是这样,袁否依然会在一天之内防住无数次的攻击。只不过在夜里,奇袭是绝对不会发动的。难不成她自己也要睡觉?这是袁否最最困惑的地方。

他们两个就这么奇怪地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袁否冷眼看着四周,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她。齐畅也不是善茬,手里不知在盘完着什么。兵刃还未大动,无形之中的争斗已经展开了。

就在这时,街边传来了一声吆喝,两个人同时转头!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齐畅听了这话,像被勾了魂一样,居然罕见地放弃了袁否,直奔糖葫芦摊子而去。袁否则是察觉到后方的日子不对,所以才回头了。看到齐畅高高兴兴买了两串糖葫芦,他越发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一道白影闪过,一串糖葫芦钉在了袁否的脚边。他抬头看向了齐畅。

“喂!”齐畅远远地冲袁否喊着。

“怎么?”

“你该回去了吧?”齐畅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袁否一点都不吃惊,他当然会意识到齐畅了解信里的消息。

“对。”袁否点了点头。

齐畅斜着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片刻之后就回头往另一头走了。袁否见状,直接就愣住了。齐畅走了几步,就又回头看着袁否,露出了个微笑。

“糖葫芦给你了。我还会来找你的。还有,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危险恐怖。”

“这天底下我还没有觉得谁是可怕的。”袁否说道。

“你爹呢?”齐畅问。

“没有……我和他不亲近的。”

袁否此刻是十分吃惊的,毕竟这个女人可是视自己为仇人的。而如今却和自己笑脸相迎,他当然是极为不解的。

“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请我吃糖葫芦?”袁否蓦地开口道。

“报仇是报仇,吃东西是吃东西,不一样的。当然,你可不要就这么放下戒备了。”齐畅答道。

“放心吧,绝对不会的。我也想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才是对的。”

“为了那个所谓的正义?还是大男子主义?”齐畅笑道。

“……都不是。

“是我心里的秤坏了,我想修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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