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那老媪一边说着一边躲避嫋嫋的目光，嫋嫋见状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原先以为只要她不争不抢便一切都会好起来，即便阿母不喜欢她，至少也不用同先前一般处处受人欺负，可如今看来，若她一味忍让，有的人只会越发过分。

嫋嫋直了直身子，也不去看萧元漪，扭过头去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菖蒲，又看了看跪着的老媪，朝她伸了伸手指。

程少商你，过来。

程少商按你方才所说菖蒲是被莲房打成这番模样的，我且问你，你是亲眼看到她们动手了？又是亲眼看到我家莲房将菖蒲打晕的？

老媪低着头不说话，不敢去看嫋嫋的眼睛，嫋嫋也不急，等着她回话。

萧元漪我看你是无理取闹，你明知今晨一早她就随着姎姎与我在一处，又怎么亲眼看到她二人斗殴？

嫋嫋微扯嘴角，阿母终归还是牵扯进来了。

萧元漪你笑什么？

程少商我笑今日之事实在好笑，笑这世人从来都是可怜弱者，却从不过问缘由，从来都是受伤严重的一方容易博得同情。

程少商阿母只道姎姎堂姊今晨一早便与你在一处，没法做这些我懂，阿母要护着堂姊想息事宁人我也懂，可我不懂阿母为何将两个婢女都看得比我重要？

程少商难道堂姊不仅人比我重要，就连堂姊的脸面也比我重要？

嫋嫋的质问太过犀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萧元漪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

萧元漪何时又到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是姊妹之间的玩笑罢了，难不成今日你非得要将事情闹大不成？

程少商阿母，不是我要将事情闹大，是阿母从未将与我有关的事当做事情。

程少商不是说菖蒲昏迷不醒无法对质吗？好啊，那不如用火烧用水浇，总能让人醒过来的。

萧元漪你又是从何处学的这些恶毒法子的、一个女儿家，整日就知道胡闹，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堂姊呢？

程少商学堂姊什么？学堂姊被下人牵着鼻子？还是学堂姊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得主？

话音刚落，嫋嫋便被萧元漪扔下来的墨台砸到了额头，登时额头便红了一块，萧元漪也未曾想到真的会砸到她，看着她红肿的额头，也有一些不知所措起来。

程少宫嫋嫋你怎样？

程颂阿母你这是做什么？嫋嫋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阿母难道还要害她不成？

嫋嫋直起身，看着关切她的三兄，又看了看不惜为她顶撞阿母的次兄，心中那股紧绷了许久的弦忽的松开了。

瘪了瘪嘴，眼眶里隐隐有泪。

姎姎见状立即跪在嫋嫋身旁，气息不稳。

程姎大伯母息怒。

萧元漪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萧元漪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龙套（老媪）多谢女君，四娘子有三位同胞兄弟护着，自然一生喜乐，可怜我家女公子势弱，我们做奴才的看着心疼。

嫋嫋上前一步跪着，眼神直直看向萧元漪。

程少商阿母当真要这么轻易放过这老媪？若真是如此，今日我与次兄三兄可就犯下了一个欺负堂姊的罪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母不在意我的名声无可厚非，难道阿母连二位兄长的前途也不要了吗？

萧元漪你……你敢忤逆？

程颂阿母，忤逆是何等大罪？阿母为何要对嫋嫋说这么重的话？

程少宫今日之事原是我的错，还请阿母……

萧元漪你还知道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你今日何来这样大的麻烦？

嫋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元漪，她实在不知她的心竟然已经偏到了如此地步。

程少商为何又是阿兄的错？今日之事只有两个人有错，一是菖蒲，二是这挑拨离间的老媪。

程少商菖蒲不醒是吧？好啊，现在不醒也不需要醒了，一会儿直接找人牙子发买了便可，看她到了一个陌生环境还能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睡着。

此言一出，地上的菖蒲立即悠悠转醒。

龙套（菖蒲）求女君为我家女公子做主啊。

即便是萧元漪，到此也知道今日之事就是菖蒲自作主张，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姎姎，萧元漪只能一再忍让。

萧元漪有我在你还想滥用私权不成？我说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程少商涉及到堂姊的脸面，阿母便要到此为止，倘若今天真是我的错，真是我家莲房的错，阿母会怎样？胡乱加些罪名？还是直接将莲房发卖了？

嫋嫋丝毫不退让，今日她若是让了，往后只会被欺负的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