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萧元漪有一瞬间的错愕，甚至不知如何回应嫋嫋的话。

程少商阿母今日若想息事宁人也不是不可以。

嫋嫋说完转身指向菖蒲和老媪。

程少商他们两个和堂姊，阿母要保谁？

萧元漪你此话是何意？

程少商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阿母今日若想我不再计较此事，要么将这老媪与菖蒲发卖了，要么她们的主子是堂姊，方才这老媪也说了，她做这一切皆是想要替堂姊谋划，阿母罚了堂姊也是一样的。

萧元漪即便真的是老媪与菖蒲的错，可这下人犯错为何要算在主子的身上？

程少商原来阿母也知下人犯错不该算在主子头上？那为何阿母笃定是莲房犯错时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拘来训斥一顿？

程少商还是阿母觉得下人犯错不该算在主子头上的殊荣只对堂姊有用？

嫋嫋步步紧逼，没有丝毫退让，就连屋内的其他人都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萧元漪你……你如此咄咄逼人，哪还有一个好人家女娘的样子？

程少商的确，我没有长成阿母希望的模样，若我和堂姊一样满腹诗书，温柔贤惠，阿母今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偏心了？

程少商也不会，若我和堂姊一样温柔贤惠，只怕我早就死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届时阿母只会更高兴，少了一个累赘，更加不用费尽心思行这表面公平之事。

萧元漪你……你这个逆子，我今日定要好生教训你一番，来人，上家法。

程少宫阿母不可，嫋嫋身体还未好全，怎经受得住家法？

程颂是啊阿母，嫋嫋年纪还小，阿母不要同她计较。

程姎大伯母，今日之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约束好下人，您如果要罚，连着姎姎一并罚了。

程少宫阿母若当真要罚，连着我一并罚了，不过阿母我要说一句话。

程少宫嫋嫋她没有错，今日之事全是这两个下人自作主张离间程家骨血，嫋嫋说的对，应该发卖她们。

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下，萧元漪颤抖着手指，却不知该说什么。

桑舜华我说这一大早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呀？不过是兄妹几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竟也值得娰妇这样生气。

门外忽的传来桑舜华的声音，萧元漪兀地松了口气，重新坐了下去。

桑舜华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跪在一个屋子，也不怕被人笑话，都各自起来吧，别跪着了。

桑舜华娰妇，我方才看你从前给我的药方，还有一件事不解，不知娰妇可否替我解惑？

虽是询问，桑舜华却已经伸手将萧元漪拉起身，朝外面走去。

萧元漪只能随着她走了出去。

程少商别跪了，都起来。

嫋嫋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程颂与程少宫也学着嫋嫋的动作，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

嫋嫋抬头就见到姎姎欲言又止的模样，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

程少商堂姊有何想说的话便直说。

程姎我……对不起嫋嫋，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遭受这样多的非议，对不起。

嫋嫋叹了口气，若今日是别人这样说，她只会认为对方惺惺作态，可认错的人是她的堂姊程姎，她是最不会惺惺作态，假白莲那一套。

程少宫堂姊，今日之事你的确有错，若不是你平日里未曾约束好房中下人，今日也没有这么多的事。

程少宫这样说来，程姎已是忍不住要哭了起来，嫋嫋无奈叹了口气，她平日里自己不喜欢哭，没想到也这么不喜欢看别人哭。

程少商堂姊不必如此介怀，方才在阿母面前说的一番话不过是我想为自己争个公平而已，并非要针对堂姊，我自是知道今日的事不是堂姊授意，心中不会怪堂姊。

程少商只是想借今日之事给堂姊提个醒，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要有可信之人，人总是不能始终一个人的，就像我与莲房，她是真心希望我好，可堂姊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她们不过是想借着堂姊的势替她们自己谋些好处而已，堂姊凡事要多留个心眼，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嫋嫋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一旁跪着的老媪和菖蒲，那二人自知理亏，自是不敢抬头。

程姎嫋嫋说的话，我记住了，往后这老媪与菖蒲，我也不便管理了，她们本就是阿母从前给我挑的，现如今阿母走了，本就应该让她们随着阿母一道走，是我思虑不周了。

龙套（菖蒲）女公子……女公子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不会了，女公子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