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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戏精

星汉灿烂:凌謹

  “凌将军……”程謹停在园子边沿,看着满园风光,皇后和越妃已然离去,只有一众女眷在园中赏花。

  程謹停下,凌不疑自然也跟着停下,立在程謹边上。

  程謹看着园子内的年轻女娘们还有一些高官妇人,笑得有些狡诈:“将军对我前日送去的礼物可还喜欢?”

  “六娘子也知在下从葛氏布行中查到不少东西,自然是满意极了,”凌不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便流露出戏谑,“程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忠义,六娘子大义灭亲的手段,一点都不含糊。”

  前两日,程謹叫闻江给凌不疑送了个包袱,里面一堆稻草,底下埋着几块破布。闻江当时还和凌不疑说,六娘子吩咐了,将军若是还需要别什么东西,即便是偷,他家女公子都能给将军偷来。

程謹冷哼一声,眼膜中尽是厌恶:“偷换军械,此乃罪无可恕之事。若非舅父所做之事牵连甚广,需要查问。那天,我不会让他活着出庄子。”

  凌不疑略转头,仅捕捉到一丝冷意。这冷意稍纵即逝,程謹的眉眼处尽显柔情:“将军为何这么看我。我程謹虽是女流,但好歹戍边长大,十二岁便上阵杀敌了。我自是知晓,军械对为军之人是多么重要。若这批军械是我拿在手里,我哪里还能活着回中都,早就尸骨埋黄沙了……”

  程謹语气算不得冷漠,但却尽是讽刺意味。不说霍氏,当初秦国公府戍边厮杀,一半多的兵器才开始便损坏了。是秦国公,拼尽全力才赢得那场战役。萧氏统领的军队损失惨重,才班师回朝走了不过三个时辰,奸佞直接在赤阳河边伏击,以次充好的兵器根本不趁手,结果可想而知。

  “贪墨军械,确实该死。”因着自己过去的事,凌不疑十分认同程謹的话。

  程謹微微一笑,抬眸看向凌不疑:“凌将军,若是我舅父罪不至死,该判什么?”

  “若是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罪责便是流放。”

  “流放……”程謹清哼一声,“若真如此,还请凌将军做个顺水人情,让舅父回程家见我阿母一面。”

  “原来六娘子是极重视孝道之人,自小不长在老夫人身边,也是第一次见你家舅父,却还能如此体贴。”

  程謹瞥了眼凌不疑,见他说话也不走心,分明在讽刺自己,却也不甚在意:“反正这辈子也就见这最后一回,让他们见见,把该说的都说了。等舅父走远了,我也好送他上路。”

凌不疑没有即刻回声,反而是盯着边上矮自己一个头的程謹,小小的人儿,今日穿着打扮,活脱脱都城里养大的女娘模样,说起话来却如此狠辣。

  “六娘子这是想杀了董仓管?”

  “是啊。”程謹答得干脆,转身,与凌不疑面对面,略抬眸,眉眼盈盈处,尽显女儿家的柔情,“等将军审完,他吐得干干净净了,舅父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自然了,他也得为了自己的孽债偿命。将军放心,不劳您亲自动手,我手下的人,可以做到杀人而无形,保证伪装成意外,谁都查不出一点端倪。提前告知将军,是厚着脸皮,想让将军卖昭昭一个面子。昭昭给了将军葛氏布庄的证据,将军可愿意,投桃报李?”

  “董仓管可是六娘子你的舅父。”

  “凌将军方才也说了,我不是在阿母身边养大的,前些日子回都城,那是我第一次见阿母。我与阿母都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更别提这个劳什子舅父了。”

  凌不疑低头瞧着程謹这般模样,心底有些慌乱,从未有女儿家对自己这般如此:“何苦劳烦六娘子,董仓管能否活命,也就是在下一句话的事。”

  “将军这就不懂了,人,要自己杀才有意思。”程謹略往后退了两步,向凌不疑行礼,低眸甚是乖顺,“那就多谢凌将军了。”

  凌不疑觉得,程謹真的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凌不疑还没答应她呢:“可若是董仓管的罪当处以死刑呢?”

  “那就劳烦将军手底下的人辛苦,杀了便是。”程謹说完,便转身离开,那语气极其随意,好似决定明日中午用膳要杀一只鸡一般,并不带情感。

  凌不疑看着程謹进了园子的背影,良久无言。为军之人,兵器何等重要,不用程謹说,凌不疑更清楚。董仓管若是死罪,他自会杀了董仓管。可若罪不至死,凌不疑觉得,投桃报李也不是不行,总得让程謹出出气才是。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程謹一走近,就看见程少商拉着程姎,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啊……”程謹背后出现,程姎明显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慌忙行礼,“小姑姑。”

  “不必多礼。”程謹顺着程少商的目光看向边上的秋千椅,“害……我院子里要是能有一张秋千椅就好了,可惜我对木匠手艺一窍不通。”

  程少商眼睛一亮:“小姑姑你喜欢?”

  程少商对程謹印象蛮好的,回府第二日,程謹就让闻竹给自己送来了好些个小玩意儿。其中一些图画册,还是和木匠手艺有关的。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喜欢啊~”

  “那我给小姑姑做一个。”

  “真的?”程謹眼睛放亮,转念一想,歪着头凑到程少商耳边,用仅彼此听得见的声音对程少商说,”不急,等乔迁新居,嫋嫋再给姑姑做。”

  程謹回身站好,冲程少商眨眼,她这兄长的女儿,甚是聪慧。不愧和程少宫是双生,都这么伶俐。

  “行了,这赏花宴没什么意思,咱们回去吧。”

  程姎看了看周围,拉了拉程謹,低声说:“小姑姑,这赏花宴还没开始呢……”

  “还没开始?”程謹略皱眉,很是不悦,她都离开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开始。

  “是咱们来早了。”

  程謹是按着帖子上的时间来的,这么说,哦……是圣上故意的。只是,圣上叫她来,不过是慰问,要她这个萧氏遗孤莫要寒心罢了。圣上已经见过了,她可不想赏花,程謹此刻内心和程少商一样的,真的巴不得赶紧回去睡觉。

  “嫋嫋,你想不想回去?”

  程謹戳了戳程少商,见她也甚是不耐烦。程少商点点头,深怕程謹下一秒就改主意。

  “那咱们就回去。”程謹可不想和这些个女娘相处,没意思的紧。她阿母如今肯定是在家里闹呢,她还想回去看戏呢。而且程始如今还未封官,她到不想这么待着。

  姑姑都这么说了,程姎自然是遵从的。

  程謹走在前面,程少商和程姎跟在程謹右边,已经走下好远,就听见一个女声:“你站住!”

一只手伸出,拉住程謹的胳膊,程謹下意识一转,将那女娘直接推开。那人没站稳,径直摔在地上。

  “你!”摔倒的女娘爬起来,瞪着程謹,“你怎么如此野蛮?”

  程謹没说话,转头看向边上候着的内侍。文帝怕程謹初入宫不熟,便安排了内侍跟着她。方才她与凌不疑同行时,这内侍退得老远,后来她独自离开,这内侍自然是跟着的。

  “六娘子,这是裕昌郡主。”

  程謹得了对面女娘的身份便转过头:“裕昌郡主若要叫我停下,喊一声便是。这突然拉我,倒叫我觉得你是刺客什么的。郡主也知,我是戍边军营里长大的,这方面,自然警觉。”

  “你!”裕昌郡主不知怎得,气急败坏,指着程謹,“你个狐媚子,仗着自己有点姿色,竟然勾引十一郎。”

  十一郎哪位?程謹又转过头看向方才内侍,这内侍也累的,再次弯下腰,同程謹解释:“六娘子,十一郎便是凌将军。”

  “哦……”程謹转过头,恍然大悟,看来它是看见自己和凌不疑一起过来了,突然一巴掌扇在裕昌郡主脸上。程謹这一巴掌,力道控制得很好,刚好能让裕昌郡主跌倒在地,“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我还待字闺中,尚未婚嫁,郡主如此污我清誉,真真是好礼教。”

  “你!”裕昌郡主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偏的这地方偏僻,除了程謹这边的人,也就裕昌郡主和这个内侍了。

  裕昌郡主来得急,连侍女都没带。

  “裕昌郡主,我可不是园子里那些只会依附父亲功勋的女娘。我程謹,是有自己的军功在身上的,你今日污我声誉,我可以不计较。出了宫门,我就当没有此事。若再有下次,郡主该知道我的秉性。”

  裕昌郡主捂着脸,满是震惊:“你!你敢打我?”

  “我打你了吗?”随后,程謹目光便落在内侍身上。

  那内侍恨不得把头低在地里,腰弯得不能再弯。圣上眼瞧着便重视程六娘子,他哪里敢不顺着程謹说:“没有没有,奴才并未看见。”

  “子晟倒是看见了。”

  程謹闻声抬头,是凌不疑走近。裕昌郡主顿时得意,仿佛在说,这下子十一郎知道你是个野蛮女娘,看你如何是好。

  “十一郎,这程六娘子打了裕昌,你得为裕昌做主。”裕昌想去拽凌不疑的衣角,却被凌不疑不着痕迹躲开。

  凌不疑向程謹施礼:“程六娘子安。”

  人家这么彬彬有礼,程謹自然也得回礼:“凌将军安。”

  “这是我的两位侄女,程家三娘子和四娘子。”程謹侧过身,示意边上的人,“姎姎,嫋嫋,见过凌将军。”

  “姎姎/嫋嫋,见过凌将军。”

  “三娘子安,四娘子安。”

  裕昌郡主在边上被晾了半天,甚是不高兴,凌不疑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受了她多年冷脸的裕昌一下就看出来,凌不疑眼睛都要黏在程謹身上了。

  “十一郎,你可得为裕昌做主,方才这程謹直接扇了裕昌一巴掌,裕昌还摔在了地上。”

凌不疑这才瞥了眼裕昌郡主,只一眼,再看一眼凌不疑都嫌多:“六娘子一巴掌能让人直接摔在地上,可在下看郡主的脸好的很,连红印都没有。”

  程謹低眉一笑,这就是她扇巴掌的厉害之处,就算把人扇地上了,被扇的人只会感觉到疼痛,根本不会留下巴掌印和红肿。

  “子晟倒是看到了,程六娘子循规蹈矩,尊守礼仪。倒是郡主,喋喋不休,不肯饶人,甚至贬低于她。”凌不疑的目光转向程謹,“六娘子倾国之色,哪里是有点姿色。再者,六娘子温柔敦厚,哪里是抬手打人之辈。”

  程謹是没想到,凌不疑还有说瞎话不打草稿的天赋。什么温柔敦厚,程謹还从未听过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的。程謹被这评价吸引住了,直接忽略了凌不疑夸自己倾国之色这句话。

  “六娘子劳累,想来是要离宫回府歇着的,子晟就不叨扰六娘子了。”

  凌不疑这话出了,程謹也知道,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了,她也不想久待,点了点头,施礼便带着程少商和程姎离开。

  “十一郎!她究竟哪里好?”裕昌甚是愤怒,“是!她是生得好看!可是!”

  “够了。”程謹都走了,凌不疑也不想久待,“是你先污程六娘子声誉,你若知她的军功,今日之事出门就当没发生过。不然,哪日你不明不白死了都说不准。”

  “在下与郡主,并无关系,还请郡主莫要如此。”凌不疑抬步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裕昌郡主:“今日之事,在下不想让多一个人知道。郡主也知道,我有黑甲卫。”

  裕昌郡主含泪咽下这口气,她根本没办法动程謹。刚刚程謹扇自己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眸子,冷得跟冰窟一样。她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冲上来要和程謹理论。程謹手里的血,可不少。初战就能用计使八百骑兵千里奔袭斩杀两千余人,十二岁,一个女娘,这摆明了她就是个疯子。若她真的发疯,杀了自己,那真是不划算了。这事她不会同别人说,若是说了,这边是下了凌不疑的面子,惹凌不疑不快。但不说,不代表她以后不会不找程謹的麻烦。

  程謹带着程少商和程姎坐在马车上,程謹端坐着闭目养神,程少商的脸色倒是还行,但程姎却眉头紧皱。

  “好了姎姎,放松些。那裕昌郡主不会说去的,她倾心凌不疑,若真说出去,可不是惹人情郎厌恶,”程謹缓缓睁眼,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镯“而且,她若是敢说出去,就该给自己买棺材了。”

  程姎自小被葛舅母养着,自然是比程少商懂得多:“可是小姑姑,汝阳王妃甚是疼爱裕昌郡主。”

  “一介老妇,黄土埋半截的人,不足为惧。”

  程謹还真不怕,若是她愿意,随时可以恢复萧氏女的身份,只不过费些心思要防着奸佞斩草除根罢了。程謹的父亲与文帝幼年相识,程謹的母亲,那是文帝最疼爱的幼妹。程謹少说也是个郡主,何况当初文帝对着有身孕的幼妹说,若生女娘,当册封为公主。

  公主打郡主,程謹自己又有军功在身。她显赫的家世,自己的实力,是她能毫不犹豫甩裕昌郡主一巴掌的资本。而且,她明白一点,这世道,女子清誉是极为重要的。于她而言,萧氏清誉,她的名声,都很重要。

  程謹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对玉镯摘下,给了程姎和程少商一人一只:“此事你们咽在肚子里,莫要同他人说。”

  “是,姎姎知晓的。”

  程少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程謹这么有把握,但她倒是很看喜欢程謹的性子:“拿人手短,小姑姑放心,我保证不往外说。”

  “嫋嫋乖~”

  三人回了府,程姎回了主院,程謹则和程少商待在一起。

  萧元漪和程始便带着竹简来找程少商。

  “昭昭也在啊。”

  程謹的年纪差程家三兄弟太多了,程謹又是跟着萧元漪长大的,所以萧元漪在家中基本不称程謹为女叔,只称小字。

  萧元漪要抓程少商读书,程謹也不好说什么,只坐在边上喝茶。

  “咳咳……”程謹听了半天,结果知道程少商连字都不太识得的时候,被茶水呛着了。

  萧元漪知道是葛氏故意为之,所以对嫋嫋布置了很多任务。

  “姒妇,你这般强求嫋嫋,可知揠苗助长?”程謹听了萧元漪的话,甚是无奈。

  “你还好意思说,她架子上几册木匠的图简是谁送的?”萧元漪看着边上淡然喝茶的程謹,气不打一处来。

  “姒妇这不是明知故问,那些个竹简自然是我送的了。”

  萧元漪不好说程謹什么,这两年程謹的脾气秉性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可是程少商不一样,程謹一切礼教都是按照贵女所学,程少商却什么都不会:“嫋嫋,你看人家姎姎,还有你小姑姑!”

  程謹是的,萧元漪又要拿这些对比,只开口:“姒妇,我师从大家,姎姎有葛舅母教养,嫋嫋有谁?姒妇与其一味强求嫋嫋,不如先去找葛氏算账。而且,我觉得嫋嫋很好。姒妇若是觉得嫋嫋偷听墙角,妄议长辈,耍小聪明,不是正经女娘所行。可是姒妇,这些我都干过。若不是我提醒,董舅父也不会被凌不疑抓。姒妇若是觉得嫋嫋刁蛮无状,那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元漪正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在吵闹。程始有些没反应过来,萧元漪提醒道:“去看看吧,是阿母在闹了……”

  萧元漪和程始两个人出去了,程謹抬头示意程少商,两人眼神一对上,志同道合,双双趴在二楼的台子上看戏。

  “这底下要是搭个台子,我这大母都能唱戏了。”

  程謹摆摆手:”诶~要什么戏台子,阿母这演的不是极好的吗?”

  “那倒是,不去南曲班子可惜了。”程少商歪着头,看着边上的程謹,程謹在同龄女辈中是算高的,但并不丰腴,只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整个人瘦瘦高高的。那凌不疑说的真是没错,程謹堪称倾国之色,只是这般貌美,怎么会是从自己这个大母肚子里出来的。至于程謹为什么自小跟着萧元漪,程少商也只当是婆媳之间互相牵制,你养我的女儿,我就养你的女儿。

  “嫋嫋,我下去看看,你小心些,别被你阿母瞧见了。”程謹年纪虽小,但与程始平辈,自然也得下去。更何况,这董舅父有如今这下场,自己可是功不可没的。

  程謹快步下去,程始已经跪在地上喊了半天,程謹向众人行礼:“昭昭见过阿母,舅母,兄长,二位姒妇。”

  程謹最会做面子工程了,保证没有任何错误。董舅母正不知该怎么办呢,见程謹来了,直接对着程謹破口大骂:“好你个程謹,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外甥!若非你,你舅父怎么会被那凌不疑抓了!身为女娘,十几年不归家,不在我阿姊面前尽孝,一回家,就让你舅父遭此横祸,你!你真是好样的!”

董舅母说着就要上手打人,程謹冷着脸伸手抓住董舅母的手,只一推,董舅母便跌倒在地:“我家高堂尚在,长兄长嫂也在,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越俎代庖?”

  “阿母和舅母不是寻死吗?投井撞墙多疼了,死相还不好看。”程謹最讨厌这些人,动不动就是吵就闹,真的是聒噪极了,“闻江。”

  “女公子。”闻江径直走来,一个托盘上两个药瓶,站在程謹边上。

  程謹淡淡开口:“这是剧毒,服用后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晕厥,然后在睡梦中死去,毫无痛苦。”

  程老太太可不是真的想死,但是又了解这个女儿秉性,不好对付,赶紧道:“儿啊,你自小离开你阿母,如今回来,却要逼死你阿母吗?”

  程謹闻言,瞬间泪眼婆娑,跪在地上:“阿母冤枉啊……昭昭哪里敢,昭昭实在不忍阿母死时疼痛,这才出此下策。阿母!您瞧瞧咱们家如今这般光景,那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您还没享几年清福,怎能为了不成器的舅父就这么寻死呢?”

  “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若不是你,直接把李管妇弄死,打伤何管妇,又出卖藏身之处,你舅父何至于被凌不疑抓走!昭昭啊!你是有军功在身的,但你一女娘,又不是你兄长,要这军功有何用,不如用这军功换你舅父平安出来,也算为你之前的罪孽赎罪了。”

  程謹不哭了,皱眉死盯着董舅母,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程謹手伸向腰后,好像在拿什么东西,萧元漪顿时察觉程謹眼神不对,赶忙出声:“昭昭!”

  程謹回过神,茫然看向萧元漪,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萧元漪扑上前,搂过要跌倒的程謹:“闻江!愣着做什么,去请淳于稔来!”

  “是!”

  程老夫人见程謹吐血了,顿时慌了,也不撞墙了。

  其实程老太太并不知晓程謹已经不是当年她送到戍边的那个幼女了。当年她再度有孕,那时程始三兄弟的父亲已经死了,程老夫人腹中算是遗腹子。

  萧元漪的产期又比程老夫人早,她想要拿捏萧元漪,葛氏借着老神仙的名义,叫程老夫人让萧元漪留下这一胎。萧元漪抱走了程少宫,留下了程少商。后来,程老夫人产女,萧元漪也是以牙还牙,借着老神仙之名,在产子前说幼儿命格,需在戍边将养才能平安长大。自打幼女落地,边是由青苁抱着,只是不知是程老夫人饮食不对所致还是怎的,幼女在第二日出发前便夭折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青苁只能抱着孩子的尸骨去了戍边。青苁到了戍边,萧元漪怀里抱着个娃娃,还是个女娘,边上是因生产血崩离世的秦国公夫人。这萧氏遗孤,自然而然就成了程始幼妹,程家六娘。

  程老夫人其实很想这个女儿,但是程謹自小跟着萧元漪,就这么看,都让程老太太发怵。但在程老夫人的认知里,程謹终究是她的女儿。如今女儿吐血,神智不清,她自然慌张。

  “儿啊!你怎么了?”程老夫人踉跄跑到程謹边上。

  萧元漪因程謹吐血而担忧,自己这婆婆又这般闹,她真的头疼:“还不快把她扶进屋子!”

程謹还醒着,只是神智有些不清,不听往外吐血。闻江被派去请淳于稔了,程始径直把程謹抱起,上了二楼。

  程少商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程謹跪下来哭的时候,她还感慨,这真是一家子戏精,从上到下都这么能演。程少商也看见程謹手伸到腰后,仿佛是在拿东西,莲房自然也看见了,便问程少商:“女公子,六娘子在找什么?”

  “小姑姑同我说过,她腰间藏有银针管,里面的银针涂满了剧毒,只要刺破皮肤,立刻毙命。”程少商刚和莲房解释完,就听见萧元漪喊了程謹的乳名,紧接着程謹便吐血了。这一吐真的是吓到程少商了,她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阿母那一嗓子吓到程謹,然后她自己不小心扎到银针了。

  但程少商还没开始担心程謹呢,萧元漪便已经站在程少商边上了,程少商自然而然被萧元漪教训了一番。

  萧元漪准备离开去看程謹,程少商还是没忍住问:“阿母,小姑姑怎么了?”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萧元漪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少商,她知道,程謹虽然喜欢程姎,但是她还是更喜欢程少商的,“待会儿也去看看你小姑姑。”

  “是。”不用萧元漪说,有一说一,程謹对自己这个素昧谋面的侄女甚是仗义,程少商也很喜欢程謹,优雅又不失洒脱机敏。

萧元漪和程少商进屋内的时候,程謹的血已经被淳于稔止住了,她靠着枕头,侧过身坐着,淳于稔将应急的药丸用水化开,递给程謹。程謹也不含糊,断过药盏,瞪着董舅母将药喝下,然后把药盏重重放在托盘上,从始至终,目光一直盯着董舅母。

  “儿啊!你没事了吧!你真是吓死阿母了!”程老夫人真是吓坏了,程謹的衣服现在还染着血,她摸着程謹,仔细检查。

  “好了阿母,这是旧伤了,你放心,我没事。”程謹按住程老夫人乱动的手,从榻上站起,径直走到董舅母跟前,“舅母若还是要昭昭去换舅父平安,那昭昭现在就去找凌不疑。”

  “真的吗?”董舅母眼睛突然放光,“那还不快去。”

  程謹低眉一笑,她可以去找凌不疑,不过不是让董舅爷出来,而是让他早几天死罢了。但是程老夫人就不乐意了,她家女儿都这样了,这娣妇还要自己的女儿替他们家奔走:“我家昭昭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说话!”

  程謹极厌恶吵闹不讲理的人,如果长时间有人在她面前闹久了,若是再有人对着她骂几句,那她就很容易不受控。方才若不是萧元漪喊了她一声,如今董舅母就躺在血泊之中了。

“闻江,请董舅母出去,我不想看见她。”程謹现在极其厌恶这张脸,直接让闻江把人赶出去了。程謹给了萧元漪一个眼神,萧元漪也明白,找了个理由,把大家都带出去了,只留下了淳于稔。

  “你说说你!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吗?你本就很容易动怒,还不克制!”

淳于稔在那儿上蹿下跳的,程謹却坐在边上悠闲喝茶:“战场厮杀,所得的军功,那是武将的荣耀,我是将门之后,更是明白这一点。那些个功勋荣耀,是我先辈拿命换出来的。我的军功,不只是我自己的,更是证明我无愧于先父。方才,那董舅母,竟要我拿功勋,去换一个贪墨军械的人。”

“你是为了这事生气啊~”淳于稔是萧氏就旧部,自然明白程謹对贪墨军械的人的憎恨,“我不是教了你好些办法,能够杀人于无形。不过你要是不便下手,我帮你?”

  “不必了,反正董舅父……”程謹说完,眼神突然凌厉,一个飞到直接刺进门槛,“出来!”

  那人似乎被吓到了,突然一愣,转身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尴尬:“小姑姑。”

  “嫋嫋?”程謹歪着头,原来方才程少商并没有跟着一众人离开院子。柳禾给自己煎药去了,闻江闻竹把一众人带出去了,所以并没有注意程少商。

“阿稔,柳禾怎么药还没煎好,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她偷喝了。”

淳于稔知道程謹是要单独和门口的女娘说话,但还是怼道:“那药苦得很,你不偷倒掉已经很好了,还偷喝~”

淳于稔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但也摆摆手往院里的厨房去了。

  “站在门口干什么?吹风啊?还不进来。

  程少商走近房间,程謹示意程少商坐下,然后递给她一盏茶:“说说吧,听到了多少?”

  程少商略显尴尬,说话也有些磕巴:“都……都听见了……”

  “嗯,还算诚实。”程謹挑眉,反正她刚刚也没说什么重要的,正要说出董舅父要死的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发现门口有人了,“嫋嫋,我方才吐血,是气血攻心。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贪墨军械,为一己之私,置戍边将士安危于不顾,她们还要姑姑用军功去换舅爷的命。”

  “嫋嫋,你果然聪慧。”程謹看向程少商,“日后,你的诗书礼仪,由我来教,我会同大姒妇说的,这样,你也能少一些你阿母的训斥。”

  程少商眼睛发光,程謹在萧元漪那里,说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你别急着高兴,我允许你学你喜欢的。但身为女娘该学的,我也得教你。不说别的,总得把字先认全了。小姑姑不是你阿母,不会急于求成。但我也不是葛氏,不会放任你不管。我说的,你可明白?当然,你和姎姎都是我的侄女,我也不能厚此薄彼。等葛氏安分了,姎姎会和你一起学习。”

  程姎自幼养在葛氏身边,自然比程少商会得多,可程謹好歹是筷子还不会拿就被强迫拿笔杆子的人,总有好多东西,是程姎不会的。

  程少商愣愣盯着程謹,她该说明白还是不明白。

  “你放心,我这崇尚寓教于乐。只是嫋嫋,你要记住,在这个时代,女娘到了年纪,是要嫁人的,即便如我这般上过战场的,到了年纪也是要嫁人。有些东西,我们必须学。”

  

  

南风有鹤我在想给33是配小土堆楼垚还是狐狸袁慎。我暂时想的是和楼垚配,然后袁慎这个狐狸让凌不疑吃醋。和单纯的小土堆比,还是有心眼的情敌适合我们凌将军

南风有鹤猛更八千字,我好快乐。

南风有鹤今天忙里偷闲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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