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也要吃。”
阮酒却没同他客气,打开碗盖,粥冒着热气,隐隐夹杂着中药的淡淡苦味。
“本宫救了你,还花大价钱为你治身体,你这条命就是本宫的,不得怠慢,知道了吗?”
七七赞叹:“宿主大大,你也挺适合当强盗。”
这逻辑真是无懈可击。
软件才不理它,端着碗坐到陆妄轻身边,挑了挑眉:“怎么,要本宫喂你?”
柔软的身躯近在咫尺,一缕幽香钻入鼻尖,陆妄轻的身体蓦地僵硬,他低下头,从阮酒手里接过了粥碗。
他只是将粥一勺又一勺往嘴里喂,目光平淡,像是在执行某种指令。
阮酒支持着下巴看他喝粥,一碗粥见底,方才悠悠道:“你的身份本宫已经查清楚了。”
陆妄轻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
“你是荣亲王世子,名阮轻,奉召入京,在城郊遇到歹人,马车失事,你坠落山崖,偶遇了本宫。”
阮酒取出袖中的令牌,递到他面前:“这是象征你身份的信物,自己收好,往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要随意给别人看。”
“……轻轻。”
少年低低地开了口,嗓音艰涩。
这是陆妄轻今天与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垂眸,漆黑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藏着某种危险的锋芒。
他并未抗拒阮酒说的那些话,却本能地排斥“阮轻”这个名字。
亲亲?
阮酒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突然轻笑出声:“你的小字?”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本宫乃当朝公主,与你同姓,单名一个酒字。论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堂姐。”
陆妄轻微微敛眸,却道:“公主。”
他语气乖巧听话,面色苍白瘦削,气起虚浮,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叫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阮酒没有追究这些:“随你。你被歹人刺杀一事,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歹徒凶险,段时间怕是查不到结果,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接你的人皆已遇害,如今你失忆,本宫也不清楚你们是怎么联系的,这些事就不要管,你先在这安心养伤,之后本宫自有安排。”
陆妄轻安静点头,由她说着,乖巧得不像话。
阮酒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一阵暗爽。
陆妄轻身体微僵,女子的手指纤细柔软,垂下的衣袖轻撩他的脸,气若幽兰,暗香盈袖。
松罗匆忙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两步,调整好呼吸,朝阮酒道:
“禀公主,暗卫来报,宫里来人了。”
阮酒一夜未归,报恩寺里处处都是宫里那群人的眼线,他们知道她不在,却不知她去了哪里。
阮酒嗯了一声,起身道:“走吧。药汤记得喝完。”
后半句是对陆妄轻说的。
松罗走上前,扶着阮酒的手,带她离开室内,转身时,忽然感到脊背一凉,仿佛被毒蛇盯上。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那俊美少年安安静静地喝汤并看她们,那一瞬间如坠冰窖的窒息感,似乎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