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班牙罗曼蒂克史

甲板上的海风比船舱中更湿，扑面而来的是最原始的海洋气息。

你在自称X的美少年指导下学会了如何速成开船。

不难，不过就是——

检查船只动力 地图确定方向 甲板升起船锚 降下船帆 调节帆面角度 操作舵轮转向 ……

你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你在学开船的过程顺便熟悉了一下这艘船。

(为方便理解，这是船只略缩图)

甲板的一楼是船长室与厨房。

*

船长室后方是你的卧室，二者一体两间。

船长室用于你与X商议船内事务及航海准备。

室内正中摆放了一张地图桌，窗边有一个放满了书籍的书架，你翻过几本，上面的各种古外语劝退你。

不过幸好X的技能中包含了古外语这一项，因此需要查资料的时候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

紧挨着甲板的是宽敞的船内厨房。厨房全天开放，做饭自己动手，X是个做饭废。

你在目瞪口呆看他熟练操作船只与毫无障碍阅读完书架上的书后，对这男人的敬佩已经无法表达，然而当知道上帝为他关上的窗是厨艺时，你承认你笑得有些大声。

但是想到自己似乎除了做饭也没有其他擅长的生活技能后，你适时沉默了。

厨艺这事，实在要拜谢你常年的独居生活，让你的厨艺一路水涨船高，即便在野外你也饿不死自己。

*

甲板的负一楼有三个主要大房间，分别是:位于船尾的动力室，船中的储藏室，船头的X的房间。

*

动力室——

动力室的构造复杂得令人发指，光操作台就有六个，你眼前一黑，还好X扶了你一把。但转头又看见了靠墙的一排燃料桶，……每个看起来都各长各的，完全不相似。

唐聘“……这些，都是要用的？”

你声音发颤。

注意到你话语里压抑的颤抖，X回头盯了你两秒，意识到你在害怕什么后，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X“是这样的。但小姐不必担心。”

X用手指轻轻擦过操作台，抬眼环顾了四周一圈，眼色沉了沉，默了片刻。

之后你明白了他的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X在教你的时候跳过了很多复杂的操作，只教了你基本且必要的，例如基本的 检查燃料箱与船只进水自检等。

至于你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某人的水放得实在明显。——六个操作台只带你到了一个前。

其余的他看也没看便已经领你出了动力室。

虽然还想挣扎一下你的智商其实还可以容许你接受多一点，但又很快平静了。

万一另外五个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下子五个都需要学完，你就得不偿失了。

*

储藏室很简单，虽然地面堆着许多陈旧的木箱，但却没有任何蜘蛛网或灰尘，打扫得很干净。

某人的强迫症与洁癖似乎出现了一点苗头。

*

熟悉完整座海船的主要房间后，你和他来到甲板上。

虽然还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你没有去过，但那好歹是人家的卧室，你也不好直接闯进去。

虽然你想。

他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是摆设简单得不行的还是摆满了书的？亦或者是与他表面完全不符的……狂放？你默默地脑补。

有点想看。

X“小姐，我们需要准备出发了。”

你立刻收起脑中的胡思乱想，看向他。

X的身子倚靠在船的围栏上，茶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

他望着远方的海平面线，眸光平静。

X“……”

后面的时间，少年终于为你解了你一直埋在心里的疑惑。

关于那卷羊皮地图的一切，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你们将去往何方。

那本羊皮卷轴的确很久以前随着海船开入了百慕大海域，那片受了深恶诅咒的地域。

因为未知的原因，诅咒也迁移到了卷轴上。

——触碰到卷轴的人，会在未知力量的控制下，进入这艘海船，开入那片海域。

你并不是什么天选之人，相反，你是天弃之子。

真是好事轮不到你，坏事从未错过啊。

虽然解除诅咒的办法暂时不明，不过总算知道了来到这里的原因，你感觉好了一些。

这艘船开向什么地方？你问过X。

是百慕大么？

如果是那样，那么你将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你会死，还是从此失去音讯？

……

X看着你的眼睛。

X“你是我选中的阿耳忒弥斯。”

X“我会为你祈祷的，也会与你同生。”

目光移开，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眼底掩下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记不清自己待在这艘船上多久了，几十年？还是百年？

诅咒抹去了他所有的记忆，将他变成如今的怪物。

拥有别人毕生都在追寻的永恒存在的灵魂，与不死不灭的躯壳。

漫长的等待。

他在等待，等待那束月光照向他。

阿耳忒弥斯，绝对冷血的代名词。

他却无比渴望。

只有她能解开这一切，包括缠绕在他身上的沉重枷锁，结束他早已厌倦的漫长岁月。

*

你的终点站的确是百慕大三角海域，而在前往那里之前，X告知你，需要经过七个停泊的港口。

在七个港口，分别拿到一样任务物品。最后带着这些任务物品，前往那片无人之地，结束这一切。

百慕大，是终点，也是一切的尽头。

X“小姐，您需要虚构一个名字。”

少年偏头看向你，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X“以后，我会唤您的那个名字。”

你张口，想说什么，刚刚一刹你似乎看见他落寞的神情，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得像是你的错觉。

他……究竟是谁呢？

已经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为什么你在少年身上感受到的感觉只有疏离。

而他周围的气息，像月光一样苍白孤寂。

唐聘“……”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你还是点了点头。

想了想，你给出一个答案。

唐聘“……凯瑟琳，可以吗？”

X在口中反复喃喃了几遍这个名字，点头。

远处忽然有海鸥盘旋着飞来，晴朗的天空白影重重，海鸥在海面盘旋了几圈，最终停在了X的右肩上。

你突然开口。

唐聘“你的名字……只有X吗？”

少年正在捧下肩上的海鸥，闻言一愣，许久才嗫嚅出几个字。

X“……不重要了。”

海鸥被他放飞，飞得离你们的船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白点消失在视野里。

X“船只靠岸后，不要告诉那里的人别人小姐您的真名。”

你不解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X“——这是游戏规则，参与就要遵守哦。”

X半开玩笑地朝你解释道，顺便拿出卷轴，在纸上签上了一串秀丽的花体英文，你认得那几个字母，那是你的名字。

X指了指羊皮航海图，你这才发现原本空白的图上，竟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小片图案。

褐色的墨水绘出弯弯绕绕的海岸线。

旁边注着一行英文小字。

“Spain.”

——西班牙🇪🇸

你们的第一个停泊之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