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大，一会儿我们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
“那吃点好消化的？”
“吃什么？”
“牛肉面吃吗？”
“远吗？”
“不远，几分钟就到了，面超级好吃，我请。”
“那走吧，我不是为你请客这个前提才去的啊，你可要搞清楚。”
“是是是。”顾淮安跨上自行车，对着顾俞宁点点头。
聂耳就像不存在一样，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努力也插不上话，只好安心地当个“行走的空气”。
这是一家老店面了，店名是什么，顾俞宁没看见，但顾淮安“请”他和聂耳拍照留念的时候，他注意到了。
王氏牛肉面馆。
老板是个阿姨，人挺好的，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那位阿姨好像看出来他们三个是高三学生了，在他们的面里，多加了几块牛肉。
这三个阳光帅气的小哥哥，为王氏牛肉面馆招来了不少女客人，而主角们只是安静地吃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其他客人看着他们穿着的全白校服外套，金色校徽上的“陌临三中”字样，就知道他们三个是今年的毕业生了。
陌临三中的校服，各年级都不一样，高一是黑白相间，高二是蓝白相间，高三便是全白的样式了。
顾淮安吃得最快，也最斯文；顾俞宁吃得最温柔，引来许多单身女孩的热议；而那个纯粹的“空气人”，狼吞虎咽的，跟几天没吃饭似的，但修养也不错，吃面的时候，没吵到其他客人。
结完账之后，聂耳非常自觉地放慢脚步，走在后面，顾淮安和顾俞宁并排拖着步子。
旁边有个小姑娘，跟她的好姐妹说了句:“这两个小哥哥好像挺有cp感的。”
顾淮安离那个小姑娘近些，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顾淮安耳中，又恰好阻隔在他那儿。
这正合他意。
所以顾淮安并未出言训斥那个小姑娘，反倒趁顾俞宁不注意，回头朝那个小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举动，引来了人群的躁动，还伴着几声轻轻的尖叫声，相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顾俞宁也转过头，两人帅气的脸庞再次同框，尖叫声不减反增。
“麻烦你们静音好吗？”顾俞宁对着她们笑了笑。
她们激动地不能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这么有cp感的两个大帅哥。
这两个小帅哥真的是太有cp感了，她们现在心里想的都是，磕到了。
而这个浑身都被温柔气质包裹的大帅哥，还对她们笑，这是何等的幸运，她们都在心里庆幸，她们没有选择离开。
“吃完面还碰上这么多麻烦。”聂耳出了面馆，跟上两人的脚步，“唉，原来，长得太帅也不好。”
“你这是在嫉妒吗？还自我安慰上了。”
三个人慢慢地推着车，在街道上走。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徐徐微风，吹在身上，心旷神怡。
而阳光不刺眼，也不微弱。
洒在三个人的身上，让三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他们脸上的绒毛，都能相互看得很清楚。
一阵嘲笑声过后，他们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安静得好像他们不存在了似的。
顾俞宁尴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四处张望，企图寻一处有趣的地方，转移注意。
他注视着同往日一般热闹的街道，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一句话: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撕心裂肺，等你一觉醒来，外面依旧似车水马龙般喧闹。
聂耳回去后，只剩下顾淮安和顾俞宁两个人，在街上游荡。
两位顾少爷，在绿植茂盛的地方寻了个长椅坐下。
许久，顾淮安突然转过头问顾俞宁，“我还得再去一趟医院，你一起吗？”
“去看谁？”顾俞宁一下子没想起来，还去医院干什么。
“难道你不想去见见妈妈吗？”
“想啊。”顾俞宁确实得去见见这个，他的未曾谋面的生母，“当然想了。”
“那走？”顾淮安站起来，用大拇指指着自行车，问顾俞宁。
“现在？”
“对，怎么了？”
“嗯，不对，刚刚在医院，你怎么不告诉我要去看……顾芩？”
“刚才没买东西。”顾淮安用理所应当的口吻回答顾俞宁。
“哦，对对对，那时候去确实不合适。”
“那现在带点什么东西去？”
“还是去那个念忧阁买花嘛。”顾淮安摊着手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说，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果篮的话，就算了吧，在水果这类食品中，她只喜欢吃桃子和苹果。”
“明白了。”顾俞宁起身又问，“然后呢？”
“随便吧，其他的，她不是很挑。”顾淮安跨上车，又想起什么，跟顾俞宁讲道，“对了，妈妈她挺爱吃辣的，不太喜欢吃甜食，这个你要清楚。”
顾俞宁点了点头，示意他记住了。
到了那个所谓的他生母的病房门前，他有些胆怯了。
在来之前，他有多想见顾芩，现在就有多害怕见顾芩。
自己在心里和自己的负面情绪，进行了殊死搏斗。
最后还是顾淮安替他敲了门。
病房里那位轻轻地应答了声，顾淮安才把门打开。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顾俞宁把手中的东西，除了车钥匙以外，都推给了顾淮安，自己却躲在一边。
顾淮安无奈了，但还是进去了。
他掏出手机，点了录音，这样做，也许能让外面的，没那么遗憾吧。
比起上次这一次，至少还有个声音，可以当做精神寄托，可以缓解顾俞宁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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