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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风裹着铁锈味，易七安踩着碎玻璃走进那栋废弃建筑。林墨走在她身后，脚步轻得像是怕惊醒沉睡的幽灵。

"你确定要这么做？"陈远在后面问。

易七安没有回答。她的手指抚过墙上的裂痕，那些痕迹像某种古老的符文。纳米机器人在血管里躁动，指引着方向。

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

推开门时，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房间中央的金属台。台子上放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一团灰白色物质。

"大脑。"林墨的声音有些发紧，"还连着数据线。"

易七安走近几步。容器旁摆着一块显示屏，上面跳动着脑电波图谱。这不是死物，它还在思考。

"父亲说过，这里是最初的实验室。"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在这里创造了SY-07计划。"

陈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你看地面。"

易七安低头。地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地下室封印阵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符号在缓缓流动，像是活物。

"不是封印阵，"林墨的脸色很难看，"是连接器。"

话音未落，容器里的大脑突然抽搐起来。数据线爆出火花，警报声尖锐地划破寂静。

易七安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什么。她转身时，看见江辰站在门口。他的左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沙哑，"我警告过你。"

"你知道这里的事？"易七安盯着他的眼睛。

江辰往前走了一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她看见他嘴角的伤疤在微微抽动。

"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说，"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容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三人同时转头，看见那团灰白色物质正在膨胀，数据线一根根断裂。

易七安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纳米机器人疯狂涌动，像是要冲出皮肤。

"它在召唤他们。"她咬牙说，"所有实验体都在向这里聚集。"

江辰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花板跃下。那是具干尸般的躯体，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父亲。"易七安脱口而出。

尸体的眼球转动，发出机械般的声音："欢迎回家，SY-07。"

陈远开枪了。子弹穿过腐烂的肉体，却没有阻止它的动作。它伸出枯槁的手，直取易七安的咽喉。

林墨扑上来，两人滚到一边。易七安能感觉到对方指尖擦过自己的脖子，冰冷刺骨。

"它不是父亲。"江辰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只是个傀儡。"

易七安挣扎着起身。她看着那个行尸走肉般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父亲把意识上传到了这里。"她说，"这就是他活下来的方式。"

尸体的动作顿了一下。它歪着头，像是在思考。

"你终于来了。"它开口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我等了你好久。"

易七安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要这么做？"

尸体的眼睛闪烁着蓝光："为了完成计划。你是唯一的希望，SY-07。只有你能重启系统。"

江辰突然挡在她面前："别听它的！这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

"那又如何？"易七安的声音很轻，"至少他还记得我是谁。"

尸体发出咯咯的笑声："看看你的手臂。"

易七安低头。她看见皮肤下的蓝色微光正在扩散，像某种蔓延的藤蔓。

"时间不多了。"尸体说，"要么现在启动程序，要么等着系统失控。"

江辰转身面对她："别相信它！这可能是个陷阱。"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易七安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江辰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他的手悬在半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从公交车上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易七安继续说，"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母亲、父亲、江辰......你们都骗了我。可我还是要完成这个程序。"

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它的嘴巴张开，吐出一截电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