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生活照旧，刘耀文依旧被弃大街乞讨。这几次，他几乎都抬着头，看清了行人的面容，也收获了失落。有次有位好心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刘耀文抬眸又垂下头，那位好心人询问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要以乞讨为生，刘耀文没回答，好心人自知无趣便离开了。

到底为什么？刘耀文有答案——为了听父亲的话，也为了自己少挨些皮肉之苦。为什么没和那位好心人搭话？因为那不是他想等来的暖阳，自然寻不来击退阴霾的力量，自卑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好想再次见到宋亚轩。”刘耀文想，朝思暮想。

“下一次”真的不容易等来，刘耀文等来了圆月升起，繁星闪烁。他从地面爬起站起身来，孤身一人从繁闹的街市回归平静的小巷，小巷的几盏路灯都比不过一家商店的灯光，眼前从明转暗一大片，刘耀文加快了脚步。

今天还算讨来了一些钱，晚上应该不至于吃不上饭，刘耀文摸摸口袋有些窃喜。未走近家门就听见一阵喧哗，走近一看发现自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人浪惊得他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哎！耀文！”孙佩兰从人群中挤出来，探出身子一眼就发现了他，往这边招招手，“快来这！”

刘耀文跑过去，人群在他面前围成了高墙，拼命踮脚甚至蹦起来都没看见里面的情形，疑惑道：“这是怎么呢孙奶奶？我家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

孙佩兰眼神开始乱飘不去聚焦到刘耀文迫切的眼神，斟酌了半晌声音颤抖道：“你爸他……工作跟人发生了冲突，后来又借酒壮胆，跟人互殴。对面好几个人了，就被打死了……”

一众人吵得他头晕目眩，这句话又如闪电般给他当头一击，全身麻木愣在原地，发痴地看向孙佩兰，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刚才的话语。他挤了进去，刘建仁被人放置在木板上，头部应该受到了重创，木板上部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其他地方也不乐观，皮开肉绽。刘耀文复原不出父亲生前刻薄凶狠的模样，满目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不哭不闹，静静看着别人为父亲整理仪容，准备下葬。

自此，最亲近对他又最不好的人就这样离开他了。

刘耀文被孙佩兰领回家去，用热毛巾给他敷脸，抱着轻拍他的腰身。

“文文不害怕，以后奶奶养你照顾你。”

灵魂不知身处何方，只剩一具空壳站在原地，刘耀文依旧不哭不闹也没有说一句话。

邻居们见他一个小孩可怜，帮忙把刘建仁的尸体火化下了葬。刘耀文鞠躬道谢众人，独自一人站在墓碑前许久。

“爸，我就最后来看你这一眼了。我不恨你，但我也不会念你，就都安好吧。”刘耀文把备好的酒拿出来，作为祭品放上墓前。

刘建仁爱酒大过一切，刘耀文递上最后一份孝心鞠了一躬，步伐坚定转身离去。

踏上回程的路，刘耀文倒觉得自在轻松多了。一切都随离人离去，重新踏上征途，去寻执着的理想与未见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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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趁着周末准备去找刘耀文，来到上次遇见的地点却不见他的身影。他又走遍了周围许多街道，仍然未见刘耀文的身影。

“搞什么”宋亚轩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小笨蛋跑哪里去了……”

不过他不是个容易泄气的人，这次未如愿，一定还有下次。宋亚轩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下次让小笨蛋主动来找我！”

一语完毕又觉得不对，慌张双手合十再次祈祷：

“还是我找他吧！怕笨蛋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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