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跟着真贞回到正德寺,向主持告知了此行的结果后,便回了相国公府。
“主持,贫僧打算明日启程返回缘雀寺,出门许久,师傅也该挂念了。”真贞也向善德主持拜别道。
“阿弥陀佛,佛子在鄙寺说法已有数日,是该回去看看了。老衲便不挽留了,日后有缘再见。”善德笑眯眯道。
“阿弥陀佛。”真贞立掌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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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相国公府。
谢麟刚一踏进门,贴身小厮小九急忙迎上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夫人正在前厅用晚膳呢。”
“什么夫人,不过是个靠主子上位的奴婢罢了。”谢麟冷冷道。
“是是,小的失言。”小九忙道:“少爷,我们快去吧,等会老爷又该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才好呢。”谢麟撇撇嘴,脚步却往前厅迈去。
前厅。
谢元奎,妾室林月,小儿子谢枫,以及林月兄长之女林婷婷正在用晚膳。
谢麟走至桌前,朝谢元奎躬了躬:“父亲。”
“表哥,你回来啦。”林婷婷一脸欣喜,起身拉着谢麟在自己身边坐下。
“嗯。”谢麟淡淡道。
“你没看到你小娘在吗?为什么不行礼?”谢元奎拍了下桌子道。
谢元奎身为天泽国相国公,极为重视礼数。
“嗳,老爷别动怒。”妾室林月忙扶着谢元奎,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的,麟儿刚回来,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吃个饭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爹,兄长之前老是在风月酒肆混迹,都看不着影子,现下好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别生兄长的气了。”谢枫笑着在一边帮腔。
“呵。”谢麟冷笑一声。
谢元奎深吸了口气:“罢了,亏得你小娘和你弟弟大度,以后就在府里好生待着,别老是在外面鬼混,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您要是嫌我丢人,那我便离开,省得相看两厌。”谢麟盯着眼前的碗,唇角勾起,不屑地嗤了声。
“好啊,你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谢元奎起身就把碗砸在地上。
“哎呀,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啊。”林月忙起身,扶着谢元奎急切地说道,唇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林婷婷摇着谢麟手臂,一脸着急道:“表哥,你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要和姑父吵架了。”
谢麟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起身掸掸自己的衣服。
“也罢,我这就回寺庙继续修行,不在这碍您的眼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混账东西,气死我了。”谢元奎一拂袖子,也离开了前厅。
谢枫和林月对视一眼,毫不掩饰地露出阴狠的笑:“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林婷婷担忧的揪着帕子,望着谢麟离开的方向出神。
她从小便爱慕谢麟。
小时候随父亲来国公府探望过姑姑林月几次,那时候她7岁,谢麟13岁。
小小少年明媚开朗,英姿飒爽,对谁都是极好的。
府里上下都说相国公的世子才貌双全,必成国之栋梁。
后来林婷婷父亲病重去世,母亲伤心过度,没几个月便跟着去了。
姑姑心疼她,便求着姑父把她接来国公府住着。
她以为可以和谢麟朝夕相处了,满心欢喜。
却没料到他竟变成这般。
谢夫人去世的那一天,那个少年就注定回不来了。
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这一切美好的形容似乎都与他不相贴合了。
整日不言不语,谁劝也不听,谁来也不见。
再后来,少年终于踏出紧闭的房门。
但他变得终日只道出入风月之地,沉糜饮酒作乐。
林婷婷想着,不管他功成名就,或是身败名裂,只要是他就好。
只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