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悲

“拦住她！”

眼见白璎就要去往法阵，长老急忙下达命令。可是邻近白璎的鲛人竟无一动手，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面上皆有不忍的神色。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想抗命吗？！”见虞长老的命令没有生效，涧发怒了，他率先动手，法杖挥出弧光，重重击中那个伤心的女子。

“郡主！”炎汐大喊道，他阻止不了长老对白璎动手，只能寄希望于龙神，可奇怪的是，龙似乎陷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它趴在法阵紧邻边缘的地方，一动也不动，这让炎汐不由得焦急万分，那笙那丫头也不知跑哪去了，这种时候，居然还乱跑？她知道今天过后她就要被赋予特殊的身份了吗？怎能如此莽撞？

“长老，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炎汐委婉地开口道，他不能同长老作对，但也看不惯这种行为，炎汐心下不满，嘴唇紧抿，目有怒意，就这样直盯着动手伤人的涧长老。在苏摩海皇面前打伤白璎郡主，就不怕海皇发怒？苏摩海皇若是还在，长老又怎敢如此猖狂？

陛下……

涧的脸上露出冷笑，发出轻微的一声“哼”。

“左权使大可放心，我出手有分寸，又没叫她伤筋动骨，怎的就让左权使如此忧心了？”涧毫不客气地盯紧了炎汐，眼中嘲讽的笑意更浓，“也不怕那笙姑娘吃醋？呵呵呵呵……”

笑声突兀地回响在空旷的塔心室里，在一片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不合时宜。听涧提到那笙，炎汐心头一冷，终于不再开口。

“涧。”苍老的声音响起，涧长老总算不再发难，三位长老从三个方向分别靠近法阵所在的地方，不知研究起什么。

白璎向后的身体向后飞出，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她看着苏摩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泪水愈发汹涌，她拼命向苏摩的方向爬去，不顾一切。此时的她，不是什么空桑的女剑圣，也不是什么白族的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是一个失去了恋人，悲伤难过的小姑娘。她忘了自己身怀绝技，忘了自己术法高深，只记得要赶紧去苏摩的身边，因为他在等她，而他，在找他。

可惜，受了伤的身体终究爬不远，白璎很快停下来，泪水中世界变得模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恋人在不远的地方，她却无法靠近。

“苏摩……”混合着鲜血和泪水的一声呼唤，她终究还是倒了下去。身旁有鲛人上前，将她拖到一边去。白璎不想反抗，她没有力气，头脑中也是一团浆糊，身边发生的事好像与她无关，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已经不会言语的人身上。

白璎老实就擒让长老们非常满意，这么个麻烦根本就不该跟来海国的圣地，如不是龙神特许，早在空桑他们就想将白璎诛杀。可惜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即便三长老联手，也未必能将她拿下，只得随了她的意，把她也一并带回了海国。这口气一直堵在长老心里，又不好发作，今次得了机会，当然要好好发挥一番，白璎受苏摩之死的刺激，心神激荡，叫涧轻而易举伤了，实在令他们痛快。

解决了白璎，海国的长老开始着手处理苏摩海皇的遗体。鲛人必定要入水为安才行，因此，他们必须破坏法阵，将海皇的躯体运出哀塔，好举办国葬。

“郡主，对不住你了……”炎汐扭头不想再看长老们施法，他来到白璎身边蹲下，手盖在心口，低沉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哀痛和歉意。

白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