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三年蜕变（二）

　　很快，安德烈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他们的任务是侧击驻扎在“桦木村”敌军，配合其他部队一起歼灭这一小股德军，大家都既兴奋又紧张的，父亲纳洛维奇按着指挥官的命令带领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前往村庄除了拿着枪的，其他人都是拿着铁锹或柴刀甚至是家里的菜刀。

　　中午时，他们的前方传出来了激烈的枪声，纳洛维奇命令其他人跑步前进，其他人听从命令跑了起来，不久后，“桦木村”出现在眼前，木匠米尔科维奇经常来这里挑选木头所以纳洛维奇让他做向导，纳洛维奇带领众人来到的一处钟楼，但那里已经被占领了，纳洛维奇让有枪的在另一个地方开枪吸引火力，自己和其他人便冲进楼里。

　　哒哒哒，一阵枪声过后，钟楼外面多了三具尸体，纳洛维奇在钟楼顶上招呼队友们上来，让他们守在楼梯口，纳洛维奇和安德烈在钟楼顶上用子弹招呼赶回来查看情况的德军，一阵扫射过后扬起了一堆尘土却没有一个人倒下，安德烈呵呵呵地嘲笑父亲的枪法太差，父亲纳洛维奇使劲地踢了安德烈一下，“小屁孩你懂什么？”纳洛维奇说。

　　两方陷入僵局，德军一直都不出现，开几枪就又缩了回去，德军躲在的那个角落里传出了阵阵德语，他们好像在争吵。

　　猎户恰达耶夫也爬上了钟楼顶上，瞄准一个角落然后砰的一声，一个人应声倒地，父子两个面面相觑，然后震惊地盯着恰达耶夫，恰达耶夫说，他们不是精锐的部队，如果是精锐的部队，我们早就被消灭了……

　　“精锐？我们有神枪手恰达耶夫怕什么？”纳洛维奇拍了拍恰达耶夫的肩膀说，恰达耶夫在一旁苦笑，安德烈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恰达耶夫。

　　每次战斗结束之后，胜利方都会检查有没有装死的敌人，纳洛维奇让安德烈对着倒下的六具尸体补枪，安德烈似乎很熟练地退膛拉栓，一会儿之后，那六具尸体的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弹孔。

　　这边的战斗结束之后，“桦木村”另一边的枪声也停止了，两方指挥官相遇，安德烈惊讶的发现对方指挥官是之前征兵办里的那个“饭桶腰”，所以两方部队都是同村的人了，所以一见面便高兴地抱在了一起，他们有的是去进攻其他村子的部队，但最后都缘分般遇到了一起。

　　“达瓦里氏（同志们），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前面不到10公里的基辅，我们要去解围那里坚守的同胞们，他们已经被包围半个月左右了，我们并不是孤身一人战斗，为了祖国！”那个饭桶腰指挥官在晚间召集各个部队的班级，排级营级指挥官，大家在昏暗的帐篷里围着一个泛黄的地图，纳洛维奇站在外围，由于身高较矮，纳洛维奇双手搭在其他两个人的肩膀上翘着脚。

　　“为了祖国。”纳洛维奇和其他人一起喊着口号。第二天，饭桶腰指挥官叫醒了众人，启程赶往基辅，临近中午，众人看到了浓烟滚滚，枪声阵阵，已成一片废墟的基辅，旷日持久的战斗和轰炸，使守卫这里的红军们苦不堪言，死亡的气息弥漫着，几个顶不住的年轻人直接跪在地上干呕。

　　“打起精神来！你们这是在投降吗？”

　　饭桶腰指挥官说完便摆摆手让其他指挥官带领队伍进攻，自己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战场。

　　曾经美丽的基辅，如今成为了硝烟弥漫的废墟，同志们都认不出来这里了，曾经标志性的建筑被折断或被烧焦，居民楼、工厂、商铺都残缺不堪，就算是躲过轰炸的，也被硝烟熏成了黑色。乌云、尘土、硝烟、残骸……

　　安德烈小时候曾和父母们来过基辅，随处可见的浓艳的，明亮的拜占庭式建筑和庄严的古典建筑，如今全部化为黑灰色的残骸。

　　如今四分之三的城区都被德军占领了，而且他们还在不断地像蚂蚁护巢一样包围住能进入基辅的唯一通道——洛赫维察。

　　许多天过去了，连续的炮击和轰炸吵的所有人神经紧绷，饭桶腰指挥官的部队们躲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里待命，这个仓库宽50米，高7米。容纳着加上其他残部共200多人，有些勉强，但大家靠在一起也让安德烈得到了不少安慰。

　　夜间降温，战士们掺着炮火声低声唱着喀秋莎，虽然大家的嘴里不断地呼出白气，心却越来越热了。

　　“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单衣，不到一周气温就降了这么多，还有嘞，基辅里咱们的家只有8公里远。”恰达耶夫和他的儿子说。

　　“全体检查弹药！各级指挥官按照预案行动！准备战斗！”饭桶腰指挥官冲到人群中间大喊，然后所有人就开始大喊“乌拉！”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应该是拾枪的声音或拉栓检查弹药的声音，仓库东西两个门里不断涌出士兵，安德烈一行人也跟着人群冲了出去，躲在提前垒好的沙袋后面等待敌人的进攻。

　　嘶～嗖～

　　好几发照明弹升空然后又缓缓落下，偷袭的德军无处遁形，士兵们抓住机会开始扫射，被发现的德军发现没有隐蔽的地方就留下了数具尸体撤退了。

　　“我们也撤退！快走，转移阵地！”

　　“200人像洪流一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了。”

　　众人刚刚撤出，炮弹就像雨点一样打了过来，从德军撤退到炮弹落下只过了不到五分钟，接下来的两个月每天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