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bble.10

前文：

在睡觉前，马嘉祺温了一小碗粥喝，白粥没什么味道，落入肚中却带来一片温暖。

他被病症折磨，注定在求生入死之间徘徊，他绝对不能跟丁程鑫见面，见上一面就都使他发疯。

丁程鑫眼睛里有楚楚动人的东西，这一点在马嘉祺深入辗转的梦境里也得到了求证，他时而泪汪汪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块得不到拯救的枯木，又时而宛若白雪，与一片皑皑混为一体。

他在劫难逃地做了一场和丁程鑫有关的梦。

一颗血肉模糊的心，几块支离破碎的碎片，一双足以治愈世间一切的眼睛，以及这恶之起源——Omega那印迹斑驳的腺体。

马嘉祺醒来时眼底映下一抹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绚烂，跟光明有关的词语接踵而来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可是当他重新闭上眼睛，世界又陷入死寂般的漆黑。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太奇妙了，颠簸起伏的人生是海面上飘荡游离的船帆，他在逆风而行，迎风便是风，降雨便是雨。

马嘉祺听到了醒来以后的第一声吆喝——那是卖早点的。

他不是很想吃早饭，疲劳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身体躺在软踏踏的床上而消散，他的脑子像是运作了一整晚，醒来以后仍旧觉得有几分疲惫。

林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昨天也订了回国的机票，只不过是马嘉祺的下一班机。

他大抵是不太放心，紧跟着回国了。

林说的老师是跟着马嘉祺他父母一起搞研究的，留下了很多笔记和实验记录，不过马嘉祺从来没见过，这些专业的文件一直都被林说拿去留着了，包括他父母留下来的一些。

林说是搞这一方面的，他拿去也有用，马嘉祺便随着他去了。

……

马嘉祺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礼拜六的早上十点钟缺一刻，他拎着一些保养品走在十字路口，袋子里沉甸甸的，勒得他手指关节有点发酸发痛。

中途联系了一趟纪嘉，了解了母亲的病房号等信息，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他的手指已经有些发麻了。

他害怕自己会看到丁程鑫，又不知道缺失了这三年以后，该如何面对丁母，这是他的母亲——更是丁程鑫的亲生母亲。

他和Omega这样闹得乱糟糟的，一切都失控，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才想到回头是岸这四个字，他才明白什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他牵连着丁程鑫一块撞得头破血流。

妈，我是个坏孩子。马嘉祺这样想着，攥着保养品的手不禁松了松，最后还是牢牢地捏在手里。

……

丁程鑫“妈，下午好。”

丁程鑫推开病房的门时，手里提着保温桶，他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工作室、家里以及医院来来回回地跑，忙得晕头转向的，偏偏破屋逢漏雨，工作室近几日忙碌起来，他熬着夜只睡了四个小时才在今天早上赶完了合作设计稿。

丁母生病了以后很能掉眼泪，她看见大儿子的时候就忍不住鼻子一酸，下一秒就鼻子红眼睛红的。

丁母“程鑫，你气色不好，脸色很差。”

丁程鑫冲她笑了笑，摆了摆手，可能是太疲惫了，一推开门的时候他并没有发觉任何不对，等到缓缓在母亲的床边坐下以后，他才留意到母亲床边的垃圾桶里扔了好多白花花的纸巾，揉捏成一团的。

她眼睛泪汪汪的，好像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丁程鑫“妈，出了什么事儿吗？”

女人扭过头来，散乱的乌丝早已失去了早年的光泽，有些枯黄，也多了不少白发，她正在一点一点变老，在面对生老病死，她只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女人，一个母亲。

她无声地看着大儿子，半晌没哭出声来。

程鑫……程鑫。

你看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