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华贵人心中雀跃，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在王府的那段时光。

慎羽一边伺候华贵人更衣，一边絮絮道：“皇上走之前还要了笔墨，写了一首诗放在桌前，小主一会儿去看看？”

“写什么了？拿来我瞧瞧。”

王麽麽转身取来一幅字，笔酣墨饱，苍劲有力。

《诗经·小雅·鸳鸯》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华贵人一字一字看着，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砸落，最后终于忍不住心中心中悲恸，趴在妆台上痛哭起来：“福宜……孩子，原来你有名字，你叫福宜，你的父皇也曾盼过你万年啊……”

王麽麽和慎羽在一旁见此场景，也是心痛万分。王麽麽抹了一把眼泪，劝到：“小主，不可再哭了，再哭眼睛要坏了。皇上看重小主，以后宫中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苦尽甘来，说得便是如此啊。”又转身对慎羽道，“去给小主打水梳洗。”

“麽麽，皇上待我真心，我也知道。可如今在宫中日子艰难，如履薄冰。”

王麽麽细细的替华贵人梳头，轻声道:“小主的头发打小便柔顺亮泽，老奴常听人说，发丝柔软的人心地也很柔软，待人待物会有些天真。对所爱之人极爱，极其宽容。老奴那时便想，小主这样的性子，如同飞蛾扑火般，怕是会有一场浩劫……现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比起在冷宫的日子，再艰难又能难到哪儿去？生在帝王家，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

主仆两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慎羽端水入内，面带喜色：“小主，大喜。年大爷进宫了，苏公公派人来传话，让小主移架去御书房。”

华贵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慎羽看着华贵人点了点头：“年大爷，年希尧。”

华贵人回过神：“快，快，快替我把眼睛敷一敷，还肿吗？”

慎羽和王麽麽相视一笑，连忙上前帮忙，梳洗完毕。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华贵人定定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公公催促道：“华小主，皇上和年大爷在内等候了，小主快些进去吧。”说着帮华贵人推开了门。

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龙椅的皇帝，下首站着一位微微躬着身，头发有丝丝斑白的中年男子。闻声转过身来，目光柔和，拱手行礼：“草民见过华小主，愿小主平安喜乐，福寿安康！”

“大哥哥！”华贵人疾走两步，声音哽咽。“多年未见，爹爹可好？大哥哥可好？”

“好……好……，托皇上和小主的福，家中一切都好。”年希尧以袖遮面，似是在拂去泪水。

“好了，你俩都坐下吧。”皇帝笑吟吟道。

华贵人这才回过神，向皇帝行礼：“臣妾失仪。”

皇帝：“呵呵，无妨，坐吧。”

待两人入座之后，皇帝接着说道：“你兄妹二人许久不见，想是有许多话要说。但朕这次叫你大哥入宫，是有正事的。”说罢冲年希尧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