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上，莞嫔告诉臣妾，您不曾爱过臣妾，只是因为二哥的缘故……”华贵人愤愤道。

皇帝伸手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丝，循循善诱：“年羹尧谋逆，证据确凿。朕也只是削了你大哥的官职，你父亲如今还是一等公，你认为是何故？眉庄落水、假孕，淳贵人溺毙御花园，温宜木薯粉吐奶……桩桩件件，换成其他妃嫔，该当何罪？就算如此，朕也不舍得杀你。但火烧碎玉轩事发后，众目睽睽，朕不得不表态……但是朕是想留你一命的，所以才没有明旨，且让苏培盛去冷宫。朕的知道以你的性格，没见到圣旨绝不会轻易赴死。朕想着，第二日便是除夕，宫中不宜见血，要想再处置你便要等到十五之后。这十来日，朕一定能想到法子留你一命。只是万万没想到，莞嫔会去，又勘破欢宜香的秘密。还好……不然朕会追悔莫及。”

年世兰趴在皇帝的腿上静静聆听，思绪万千。这些日子，她常常冥思苦想，皇帝对她是否真的无情，如今亲耳听到答案，满心欢喜：“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不会如此狠心。”

皇帝看她又哭又笑，有些滑稽，半安慰半玩笑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朕还是喜欢从前那个肆意飞扬的年世兰。”

华贵人揽着皇帝的胳膊，有些止不住抽泣：“皇上，臣妾遭逢巨变，但还有皇上的宠爱。可是月宾姐姐……”

皇帝问：“你待如何？”

华贵人道：“温宜公主失了生母照拂，也是可怜。不如让月宾姐姐抚养，她温柔沉静，又通诗书笔墨，一定能把公主教养的很好。”

皇帝道定定的盯着华贵人的眼睛：“你可知，朕原本属意与你。”

华贵人有些错愕，心中升起一丝甜蜜，软软的说：“知道皇上心疼臣妾，臣妾时时有皇上陪伴，虽膝下空空，但也不至日子难熬。可月宾姐姐如今失了生气，长此以往，恐怕……”

皇上笑道:“好，依你。也只有你了，敢拿朕的女儿去做人情。”又继续道：“你父亲和大哥，如今都很好。你大哥撰写了一本医书，朕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本事，等过些日子，会给他个官做。”

华贵人闻言更加开心：“大哥打小就爱看书，也不大带我玩。如今能有如此成就，臣妾也替他开心。”

说罢拉起皇上准备就寝，待梳洗完毕，趟在床上，喃喃的问道：“皇上，您之前说给孩儿起了个什么名字？”

半晌没听到皇帝回答，正当华贵人以为皇帝睡着之际，声音从耳畔幽幽传来：“福宜。”

“啊？取了福字？可皇子们不都是取“弘”从“日””？

“你不是背过《楼东赋》么？明日把《诗经》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为何了。”说罢，劳累了一天的皇帝拥着华贵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华贵人醒来，皇帝早已离去。

“慎羽，麽麽！”华贵人唤道。

二人一同进来，帐帘轻挑，慎羽语气轻快：“小主醒了，皇上见小主睡得沉，便吩咐不许吵醒您，还派人跟皇后传话，说您身子不适，免了今日的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