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她去了正规医院。
进入前,从车里取出蓝色口罩。
姜杉凡是进入这种场合,记得戴口罩。
费沁源嗯!
费沁源咦?叔叔你怎么不戴?
刘叔笑着搔了搔后脑勺。
那也得看谁是主人,不过他没这习惯,说来还是自家小姐较他们一般人讲究。
他是粗人。
身边有一双犀利的眸子投来斟酌的眼色,须臾,主人淡淡启齿。
姜杉刘叔不习惯。
刘叔看向她,还是自家小姐精明。
姜杉进去吧。
费沁源嗯!
今天来的医院挂号的人排得不少,但姜杉并没带她去排,反而拐了个弯,轻车熟路地朝一间房走去。
走在后面的费沁源只顾着她直挺挺的背影,无暇将多余的目光分给其他地方,连最后进的是哪间房都不晓得。
待检查完拆了纱布,简单处理完后,天色已然落下黑幕。
姜杉怎么弄的?
姜杉没去看她,同她肩并肩踱着。
费沁源则观察起她的面色,这个问题不久前问过,左不过大概是一时顾及她眼睛,没听清楚。
遂嘴角勾起一抹笑。
费沁源不小心摔的。
身边人陡然顿住脚,费沁源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直至过时间流去几秒。
姜杉现在晚了。
姜杉我带你去个地方。
后者疑惑,天黑了不该是回家吗?
但还是乖乖点点头。
费沁源嗯。
楼道里应声亮起雪白的灯,落着不可估量的尘粒。
若是细细地去观赏,会发觉它像极了雪。
一点点覆盖整个楼道,楼道不长,由一间房围成一小块地方,她们后面是刚出来的电梯,门将将阖上。
费沁源满目稀奇。
但也在稀奇中渐渐感到不安,和莫名的熟悉。
姜杉从带她来一直和她牵着手,缄默无言,周身有股冰凉凉的生气在徘徊。
有那么几次,费沁源想问什么怎么了?但自始至终却都什么也没说。
好在见到姜杉带她来的地方时,她才又发现姜杉的面色恢复到往常的自然,转而握紧了她的手。
两双足停在一扇门前。
费沁源这是姜杉的家吗?
姜杉嗯。
姜杉今天我想请你到我家做客。
姜杉但天色晚了。
姜杉就直接带你来。
费沁源(原是这样)
姜杉取出家里的钥匙,旋开锁。
一只手顺势打开灯,亮堂的壁灯绕着客厅展开包围,将明的暗的统统呈现出来。
宽敞高档的客厅一瞬间压在费沁源的视线,瞳孔收缩成好几倍小。
偏生。
一股久违的热流滑腻地渗入她每个记忆细胞,她的呼吸无比局促,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抓住姜杉的衣角,却在触及那小片布料时,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触电般陡然缩回。
她愣愣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姜杉的脸色沉了沉,好似在因为她的行为感到不满。
费沁源的眼神晃得厉害,晃出些许酸溜溜的水光。
费沁源你,
费沁源你是……
费沁源姐姐…
如果在那天能把该说的话好好说,她再把心里的欲望付诸于口。
是否世界,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将她们相识。
那日
她将她带回家。
她给她拭去一身污垢。
她教读书写字,学书法。
她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
她又会在睡前给予她一个讲故事,教她好梦。
只是那时的后来,她在这世上最后能给她“爱”的亲人找上门,是她的叔叔。
男人将一张女孩的照片摁在矮几上。
人物叔叔:喏,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其实在姜杉见到这名男子的第一眼便连想起女孩。
只是她实在自私。
缄默许久,叔叔见她仍旧不再开口,便蹙起眉头,正要起身说什么,楼上便小跨步下来一个半大的孩子。
人物叔叔:沁源!
这时姜杉才抬起眼,看着穿得跟公主似的女孩,踩着小碎步,蹬蹬蹬地朝她跑来。
费沁源姐姐。
她拉过姜杉的手,眼睛望了眼今天的客人。
费沁源这位叔叔是谁呀?
姜杉源源…
发觉到姐姐的面色不大光彩,费沁源兔子似的警惕起来。
费沁源怎么了…
姜杉他是你叔叔,
姜杉来……接你回家了。
姜杉渐渐松开女孩软乎乎的掌心,仿佛放下一样于她而言,无比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