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长月烬明

第二日，侍书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等在前院，绿腰瞧着小小的个子，大大的食盒，笑侍书，“这么大的盒子？”

“不多，不许笑，”侍墨瞪着绿腰，“这是我和秋琴姑姑连夜做的呢。”

“嚯！”绿腰挑眉，拎起食盒打开，里面除了都城常见的糕点，居然还有肉食，“这也太丰盛了，我的呢，我没有吗？”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侍墨望着绿腰，美人长得很美，但脑子委实不太好，这么大的食盒，侍书一个人怎么消受得了，两个人正好可以及时消耗掉。

绿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是妖怪嘛，敞开肚子吃，食量可是很大的，这个食盒很大，以正常人族的食量可以供一人三日所用，可轮到自己，不过一顿餐的功夫，但这就不好给这两个小姑娘说啦，讪讪的拿起食盒，还挺重的，“我去拿到咱们的马车上。”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远远的看到一顶蓝色的轿撵，蔡襄被侍女搀扶着走下来，向绿腰递上三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地址，正是绿腰一行人去往夏国的必经之地，“这是我三位族叔的住宅，远去夏国，舟车劳顿，大人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

“多谢。”绿腰笑着收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看不惯自己的蔡襄会主动示好，但白来的好处为什么不要呢。

过了一会，甘将军带着夏使过来，绿腰和侍书上了马车，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离开宫门，出了巍峨的城门后开始加速骏马疾驰，扬起阵阵飞尘。

叶冰裳站在皇都的城墙，目送着她们离开，回到相国府就见蔡襄坐在一个竹编小凳上，等在相国府侧门，手里晃悠着一把精致的小团扇。

“……进去说话？”叶冰裳指了指天上的骄阳。

蔡襄点点头，搭上一旁撑伞的侍女起身，一瘸一拐的跟在叶冰裳后面。

“说吧，何事？”叶冰裳为自己倒了杯祛暑的凉茶，看着蔡襄喝退侍女，一副有天大秘密，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蔡家愿助大人更上一层楼。”蔡襄从袖里掏出一方小印，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她已经是相国，在周国可谓无冕之王，再上一层楼，就只有做皇帝了。

叶冰裳奇怪的看一眼蔡襄，“蔡相知道我是女子吗？”

蔡襄摇头，尽显贵女风范，“爷爷看重的是您的才华与对百姓的仁爱之心。”

果然没有告诉蔡家，依蔡相的性子，若知道自己是女子，应该会一头撞死在相国府门口。

叶冰裳也摇头，“我并无此意。”她的修炼到了最后阶段，问过师父，可以借半年后周国灵气复苏的机缘突破，成仙在即，凡间权柄她无意追求。

“我知相国定然非凡人。”蔡襄说道，“蔡家有古书记载，八百年前人间妖魔横行，当时的朝廷设立镇妖司，与您在周国设立的监察司十分相似。皇族供奉仙人无数，朝臣无不有翻云覆雨之能，百姓朝闻道，暮登天阶，民间遍布闻道院，男修女修相互争辉，老少和乐。那样的盛世景象只看文字便令人心生向往。”

叶冰裳内心大为震惊，她在预知梦中看过夏国史书，入了周国后也翻遍的周国史书，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

“当时的帝王被称为人皇，身携国运，护佑四方，可惜五百年前天降紫雷，黑云遮日，人间再无道法传承。”蔡襄说完，盯着叶冰裳，“微臣在您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你看的莫不是传奇话本？”叶冰裳不相信，若五百年前道法昌盛，怎么自己之前一点痕迹都不知道。

“……不是！这是真的！”蔡襄放下小印，委屈的说道，“我在祖宅的祠堂里看到的古书，后来又特意寻了同时千年世家的王、郑二族姐妹验证，她们家族也有这样的记载。”

“那本古书可还在？”叶冰裳问道。

“时间太久，我看的时候已经皱巴巴了……仔细保存了几年还是碎裂了，”蔡襄失落的说，见叶冰裳表情恢复淡淡，急忙补充道，“我手抄了一份，待会命人送来。”

叶冰裳摆摆手，她想起自己认识一个活得古董——牡丹，五百年前的凡间到底如何，问他最清楚，“不必送来，小印也收回去，我当下并无此意。”

蔡襄察觉出了叶冰裳的松动，没有多说，收起小印离开了，当下并无此意，以后就不一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