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要去亡海

这天，司零一如既往地跟着老爷子一同出海。

而这个点出海打鱼的也不止他们一只船，海岸边数十支大相径庭的渔船一同驶出。

今天的天气不错，白日当空，渔民们的心情也是极好，大家笑谈甚欢，显得其乐融融，一直到驶出数百里外，渔船才开始分散，笑谈声也逐渐收歇，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老爷子又望了一眼头顶的万里晴空，道：“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今天我们再驶远一点再开始撒网。”

司零站在船头遥望远方，道：“一直向前驶就是亡海吧？”

“是啊。”说到亡海，老爷子的脸上生起几分骇然，道：“亡海可不是我们能去的，那有海妖出没，误入那的船只没一只能回来的。就在前段时间，因为小行星那事，引来不少考察队到亡海探查，但据说都失联了。”

“我要去亡海。”司零就好像没听到老爷子的话似的，平静中带着几分决然。

“去亡海？”老爷子停下了整理渔网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他。

司零回过头来，神情依然平和，没有丝毫对亡海的恐惧，道：“鬼时落在那了，我要去找回来。”

老爷子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解地问道：“很重要的东西吗？可亡海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是……”说到这里，他的双眸中生起无尽的悲意，沉声道：“那是承载了我对所有族人思念的遗物。”

“这……”

老爷子陷入了沉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涉足亡海，但真当司零满怀悲伤地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他的心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司零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可却遭逢大变，自此孤身一人，虽然他平时并不在人前显露悲意，但夜里总会一个人躺在屋顶上落泪，这一切老爷子也都看在眼里。

而此刻，他唯一的寄托或许就只剩下他所说的遗物，真的要再次打击他吗？

再次望向司零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柄做工精细的镰刀，正是天命之镰，镰身通体散发着紫色幽光，似乎是与鬼时产生了共鸣。

就在老爷子想要询问什么之时，司零重新转过身去，遥望远方，道：“或许对你们人族而言亡海确实可怕，但在我在算不得什么，继续前进吧。”

“行吧。”老爷子不再劝阻，毕竟司零看上去并不想多言，但他还是提醒道：“说起来我们上次救起你的地方也只是在亡海外围，如果你的物件是落在那里的话倒是可以拭着去打捞一下，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先别说这是大海捞针的一件事，就算我们能确定方位，凭我船上的这些工具也不可能打捞得到。”

司零没有再说话，只是在默默地感知着鬼时的方位，而老爷子则是在想至少不能再打击他，现在也只能先顺着他的意，只要不进入亡海海域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想要找回什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久，处于茫茫大海之中的他们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海岸线，大海上也仅能看到他们这唯一的船只，宛如一片水中落叶。

“走了几个小时了，真的不能再前进了，否则我们连回去的动力都没有了。”老爷子有些担忧地道。

司零依旧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要求他做什么，径直走到船尾再起启动柴油发动机，将功率开到最大，继续快速前行。

“你这是？”老爷子被他在一举动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想要制止他，可司零突然迸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他停下了脚步。

司零脚尖一点，腾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到船舱顶上，道：“放心吧，我们能赶在天黑前回去。”

“可是我们就快要进入亡海海域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上次救起你的地方。”老爷子的话语更加急切了。

“只要我释放自身气息，他们就不敢靠近。”

“他们……是谁？”老爷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且眼前的阿零也逐渐觉得陌生。

“海族。”

“海族……海妖？”老爷子突然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巡视了一遍四周，生怕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窜出水面。

不过好在的是，船只又航行了大约一个小时，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老爷子也逐渐明白过来，这或许与司零所散发的那股无形气息的原因，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能把司零当作普通少年来看待了。

终于，在司零的示意下，老爷子让渔船停了下来，司零也从船舱上跳下。老爷子立即手忙脚乱地重新整理渔网，这对于一个轻车熟路的渔民来说显然是不正常的，可见他现在是有多么的紧张。

“我……我只能是简单地打捞一下，然后我们就赶紧离开。”

“不用。”司零差点被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逗乐，平复了下笑意道：“你也说了，你这种工具可打捞不到。”

“那，你有其他办法？”

司零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道：“一会不管你见到什么，都别出声，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好的。”老爷子显然是一头雾水的，但现在也只能是照做了。

紧接着，司零全身火焰升腾，汇聚到身后形成一双巨大的火翼，还没等老爷子反应过来便已是腾身而起，飞离了渔船一段距离。

老爷子被这一幕彻底震惊，这似乎只有在科幻剧中才会出现的一幕竟然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怎不让他震撼不已。

接着，司零举起手中镰刀，对着海面一记横劈，原本寂静的海平面顿时被撕开一道长达数十米的口子，两边的海水迅速向内合拢，许久才重新恢复平静，让这边的渔船也是一阵摇曳。

司零开始大声喊话：“海族的小鱼小虾，速来见本座？否则本座将你们做成烤鱼。”

没让他等待太久，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头颅探出海面，仰望着空中的司零。司零这才满意地重新飞回船上，背后火焰退却。

这一幕幕足以让老爷子震撼得怀疑人生了，甚至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蜷缩在船舱内不敢出来。虽有千百疑惑，但想到他先前的提醒，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好奇什么也没有问。

司零继续道：“把鬼时带来给本座，否则死。”

他的双眸化作猫的竖瞳，无形的威压迸发，让所有海族探查头来的海族又纷纷窜回大海逃遁。

“你要的东西在这。”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司零和老爷子都下意识地往另一边看去，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站在海平面上，虽然脸部并不是司零第一次见的那种不规则的狰狞，但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还没死啊”

海族首领不禁苦笑，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这是你的真面目？而且声线也完全变成了男性。”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海族首领，水箭刺心。”

“水箭刺心？名字吗？”司零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呢？上次你说你叫千面司零？这是为何？”

“本座不想与你废话，如今你伤势未愈，本座一只手就能捏死你，所以，鬼时还来，然后滚。”说到最后，司零煊赫的气势再度迸发，让水箭刺心的精神不禁恍惚了一下。

“那，可否解在下一惑？”水箭刺心试探着问道。

“不可。”司零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因此下意识地一口回绝，同时身上气息也冷冽了几分。

水箭刺心抬手一抛，暗红色的精致怀表向司零飞来，司零一把接住，随之红光一闪，怀表便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拿回鬼时，司零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沉思了片刻后又道：“水箭刺心是吧，我只能说，耳听不一定为实。”

千面猫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