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的开始

“司零，你不得好死……”

血泊中，全身筋骨碎裂的白发少年拼尽全力地抬起头，眸光凶狠地瞪着那缓步走来的黑衣少年，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与不甘。

“扬炎兄长，就剩你一个了。”黑衣少年语气十分平和，就像是做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白发少年几乎是咆哮道，同时身上剧烈燃烧的玄火更强盛几分，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快速治愈他身上的创伤，并且因为他的剧烈扭动，身上才刚愈合的伤口又有裂开的势头。

“你就当我是恶灵之子吧，或许，我本来就是。我给过你机会的，那个时候，如果你选择杀我，我不会动一下，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黑衣少年看着自己手上、乃至全身沾染着的鲜血，那是所有族人的鲜血，那每一份炽热似乎能将他的灵魂灼烧。

缓缓转身离去，黑衣少年摆了摆手道：“扬炎兄长，我仍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来找我，将我杀死。”

“司零！我千面扬炎在此立誓，此生，我必杀你！”

听着他的咆哮，黑衣少年依旧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嘴角处微微勾起，同时两行纤细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父亲，义父，不孝之子千面司零，完满……完成任务……故在此，恭送二老。

在想到完满那一刻时，他的思绪明显停顿了一下，而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完满完成任务，因为计划中所有人都要死，但他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了千面扬炎一命。

他在想，或许真有一天，会等到那个来向他寻仇的人，结束他罪恶的一生，也算是一点点赎罪吧。

……

几天后。

司零从睡梦中惊醒，眼前一片空白。但没过多久，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或许是因为现处夜晚的缘故，但可以看到的是，这里是一间木屋，而且十分破旧，缝补的痕迹随处可见。

司零平复了一下心情，全身火焰升腾，迅速修复身上的暗伤，这才回过神来迅速一遍四周，房间内并不算大，陈设也极少，只有一个柜子和一张木板床。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用力推开，一名少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脸上充满不可思议。

在这一刻，尽管她与眼前的少年素未谋面，尽管她与他非亲非故，但少女依旧是止不住的泪水流淌而下。

他……真的活过来了……

翌日。

在老爷子的吩咐下，少女给司零洗了个热水澡，为他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并且在他的授意下，司零原本那身残破不堪的衣装被火化。

这也就意味着，司零那属于东风之乡的过去在这一刻已经圆满地画上了句号，从今往后，他将迎来新的开始。

饭菜才端上来，司零就已经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不管是什么都是抓起就往嘴里塞，有种要将这些天的量都补回来的意思。

看得一旁的老爷子与少女都是一阵胆战心惊，生怕他会噎着。

“你慢点，吃鱼可不能快，小心别被鱼刺卡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司零在面对海族首领时被分尸了都还能活过来，区区鱼刺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好好次，还有吗？”

“当然，我们渔民靠海吃海，别的或许没有，但海鲜是绝对管够。”

狼吞虎咽了十分钟时间，司零的进食速度终于开始减缓，也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一声猫叫让他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迎面便看到一只小白猫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司零，不时还要用小爪子去抓他一下。

“这是什么种族？本……我怎么从没见过？”司零下意识地就要以本座自居，但又立即想到，既然决定了要重新开始，就必须舍弃过往，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这是小猫咪呀，你以前没见过吗？”少女将小白猫抱到自己身前，将一个盛满雪白鱼肉的盆子递到它面前，小白猫立即便美美地吃了起来。

“这是……猫吗？外面的猫原来是这样的吗……”司零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白猫，渐渐的眼神有些迷离，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少年的身影，那名有着一头雪白秀发的少年。

和他真像。

见到司零此时的神情有些伤感，少女立即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弟弟你为什么会一个人飘流在海上？是因为7天前的海啸吗？新闻上都说那是一颗小行星偏离了轨道撞击而来所致，不过我们当时所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大火球。”

“小行星？”司零有些不解，毕竟他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词，按照他们的说法那叫星星。

“你不知道吗？”

“哦。”司零故作恍然大悟，且带着强烈后怕地道：“是啊，当时海啸覆盖而来，将我们整艘船都掀翻了。”

说到船，零的眸光又不禁复杂了半分，不知道那艘船有没有逃过一劫，不过有那些半龙族在，只要是没被正面砸中，单凭海啸应该是不足为虑。

“你叫什么？”见他已经吃饱，老爷子开始想要了解他多一些。

“阿零，叫我阿零就行。”

“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吗你知道吗？”

“他们都不在了。”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司零依旧摇头，道：“也都死了。”

“因为海啸吗？”在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老爷子自己都有些后悔，因为这无疑是会提及他的伤心事。

而这一次，司零却是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道：“因为……我。”

“那要不你就在我们家住下吧。”少女立即缓解气氛道：“我来当你的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司零有些呆滞地望着这面容清秀的少女，这显然是她的真心话，他重新露出了微笑，不禁打趣道：“我要是住下了，能天天有鱼吃吗？”

“当然。”少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

“喵~”

少女又再抱起突然叫唤的小白猫，轻轻抚摸着它的绒毛，道：“你当然也有，看来你们都是爱吃鱼的小馋猫。”

老爷子见了也露出了笑容，道：“那我现在就出海打鱼去，晚上回来就有鱼肉吃了。”

……

之后的日子里，司零白天跟随老爷子出海，学到了不少捕鱼技巧。到了晚上一回来便能吃到大姐姐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久而久之，司零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孩子一样生活着。

夜里，司零一如既往地抱着小白猫躺在木屋顶上，遥望那一片银光闪闪的夜空。

也有好些天了，是时候去把鬼时找回来了。

千面猫自此，司零就这么在这平平无奇的小渔村碌碌无为地了此一生。

千面猫上面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