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灭族背后的真相

“耳听不一定为实？你在东风之乡残害百族，最终甚至……”水箭刺心本想继续往下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又道：“那协助半龙族突破亡海去往外界，这总该是眼见为实了吧？”

“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司零道：“苍猫族守护人族，我司族也世代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而努力，而问天信所为，也仅仅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种族能够延续罢了。”

“那我海族呢？万年来我海族镇守亡海，隔绝着东风之乡与外界难道是错的？”

司零不禁冷笑，随之怒道：“凭什么百族就只能屈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岛屿上？难道我们的存在是错误的？海族也是百族之一，难道你们就甘心？”

见水箭刺心陷入沉思，司零继续道：“东风之乡连年战火不绝，还不是为了争那莫须有的一席之地，明明外面有着大好的河山，可我们却只能屈居在此，自东风之乡被神明抛弃以来已有万年，我司族每一个时代都在努力，想要平息战火，可结果呢？”

司零的思绪开始回溯，一幅幅昔日的画面呈现在脑海：“本座5岁起便开始杀戮，接过的天珠令、斩下的百族首领头颅数都数不过来，10年了，本座按照天命的指引10年间都活在杀戮之中，到最后，本座得到了什么？苍猫族，司氏一族，我的两位父亲……”司零望着自己那颤抖不止是右手，沉思许久才道：“所有人，都死在了这只紧握镰刀的手之上。”

“现在，战火是停止了，因为本座的杀戮给百族带来了长达10年之久的痛苦，让他们明白到和平的可贵，但这一切真的能就此改变吗？司族何尝不是每个时代都在经历着这样的覆辙。”

“仅仅是这短暂的和平，就已经是用了我苍猫、司氏两族所有族人的鲜血与尸骨垫出来的。”

一直咆哮着说到这里，司零已是双眼泛红，呼吸也有些跟不上的意思。

听他说到这里，水箭刺心也隐约明白了苍猫族与司氏一族灭族背后的真相。

司零不愧为司氏一族万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凭借自身与生俱来的强大实力一出生便成为了推动整个计划执行的核心。两族首领所采取的方式便是暗中灭杀所有主战的百族首领，以一种极为极端的方式镇压战火。而司零便是他们用于执行计划的刀刃。

这无疑会将苍猫、司氏两族推上刀尖，因此没有意外，活在两族阴影下长达10年之久的百族组成联军，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苍猫、司氏两族。

苍猫、司氏两族首领的计划也因此到了最后时刻，想要平息战火，就绝不能让这场战争到来，而阻止这一切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百族联军失去征讨的对象。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千面司零正式继承了苍猫族的玄火，以作为苍猫族的传承。之后，苍猫族，司氏一族彻底殒落，百族联军失去了征讨的对象，此时他们每个人心中，有的不再是仇恨，而是释然。

恶灵之子司零的噩耗传遍东风之乡，他将继续是那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止戈之刃，一切主战的种族下场都将与苍猫、司氏两族无异。

这一次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东风之乡真正地迎来了和平时代，只是这一切的背后，牺牲实在太大太大。

水箭刺心半响没有作声，司零也已经平复过来，又道：“你们就继续守着这破规矩好了，本座此来仅为取回鬼时，从今往后，本座与东风之乡再无瓜葛，往后的东风之乡是死是活，皆与本座无关。”

说罢，周围的空间出现了短暂的扭曲，渔船便不见了踪影，留下暗红色的时间至理逐渐消散。

正是鬼时的能力，时间跳跃。

司零走后，一道身影窜出海面，来到水箭刺心的身旁，那是一名女性，除了身上有少许皮肤被鳞片覆盖之外，看上去完全是个人类少女模样，身材匀称，相貌也是不俗，尤其是那一双宛如汪洋大海般的碧眼，更是让人着迷。

她声线柔和，也优雅，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脱离了战场，原来是恶灵之子到来，没想到他真的没死。”

司零这一走，水箭刺心也不再强撑，突然猛咳几声，脸上的血色也如同潮水退去，若不是有少女搀扶，恐怕就要没入海中。

“真没想到，我水箭刺心也有这么倒霉的时刻，遇到天命之镰和鬼时的持有者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手持白龙剑的。”

“相传天命之镰与鬼时的前身便是那传说中的最强神器天时渡，而现在这个千面司零同时掌控了这两大神器，或许天时渡真有重现世间的一天，到那时他就是天时主宰了吧。”少女继续道：“白龙剑，仅次于天时渡的存在，那名手持白龙剑的少年想必就是当代龙族的天之骄子白羽丰了吧。我族恐怕抵挡不了他多久，现在你这个主心骨旧伤未痊又添新伤，这该如何是好？”

水箭刺心逐渐缓和了些，长出口气，道：“罢了，撤回战场那边的海族，放他们三人离去，白羽丰的父亲死于司零之手，他们三人想必是为寻司零复仇才要离开。从千面司零突破防线离开的那一刻起，事态就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是，首领。对了。”海族少女突然疑惑道：“苍猫族不是同司族一样被恶灵之子屠灭了吗？可是那三个孩子中，其有一个用的是玄火吧？”

“他叫千面扬炎。”水箭刺心道：“千面然的儿子，可以说是千面司零的兄长。苍猫族有玄火护身，号称不灭之躯，有那么一两个幸存者并不出奇。”说到这里，水箭刺心不禁皱眉，脑海中闪过先前与三人战斗的画面，疑惑道：“反倒是那个年纪最小的，怎么看都是个人族，可实力也不弱，我不曾记得剑氏在这个时代还有传承，但他用的也确实是剑，东风之乡竟有我海族不知之事。”

水箭刺心隐没于大海后，海族少女立即赶赴另一边的海上战场，撤回了海族守军，留下不敢有半分松懈的三名少年。

手持白色华丽长剑的为首少年道：“小心点，从前面的战斗来看，海族每一次的撤走都意味着更猛烈的攻势要来。”

另一边，承载司零的渔船已经离开了亡海海域，缓慢地行驶在海平面上。

司零呆呆地站在船头，天命之镰与鬼时都已经收起，乍一看与普通少年无异。

与水箭刺心的谈话，又重新唤起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那份他极力想要忘记的记忆，那份他亲手将所有族人葬送的记忆……

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司零的悲意，虽心中有千百疑惑，但始终没敢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划着船。

为了缓解凝重的气氛，老爷子哼起了小曲，没多久，司零便忍不住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看到的是老爷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司零重新振作，那份沉稳的理智助他驱散悲意，脸色也变得平缓，道：“有什么要问我吗？”

老爷子听到他发问，顿时精神一震，随之疑惑脱口而出：“你来自那个神秘岛屿？”

“它叫东风之乡。”司零道：“那儿生活着百族，海族镇守在亡海，隔绝了东风之乡与外界的联系，我们方才见到的那个家伙，便是海族首领。不久前我还和他打过一架，他的实力不弱，但与我相比可就差远了。”司零毫不掩饰地吹嘘起来。

在这一刻，老爷子的震撼显然是无以复加的，原来这便是那神秘岛屿的真面目，原来这便是海怪的真面目，这可是千百年来都无人知晓的秘辛，而在这一刻，他竟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这份秘辛。

但同时，他的心中又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并不认为自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渔民有资格知道这些秘辛，不久前他才亲眼见证了司零所展现的能力，要杀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司零也是洞悉了他的神色变化，不禁一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放心吧，本座还不屑于杀一个普通人族，相反的，我很感谢你们的照顾，这些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他说得很平常，但老爷子还是能感觉到他是发自内心地说出的这话，同时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司零又道：“没想到来一次亡海就几乎用了一天时间，不过现在鬼时找回来了，连续用时间跳跃的话应该能赶在天黑前回到渔村。”

千面猫司零在东风之乡时的篇章待定，反正大概就是苍、司两族为了平息东风之乡的战火献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