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并不是吸髓咒?”
武陵摇头,“我看着长大的人太多了,没有走眼的时候。”
“不过你把元魂珠给凋子留下,万一有个万一,我会把亲灵契约逆转,青丘王脉总不能断了。”
李白踹了他一脚。
感情还有别人知道凋子是他祖宗。
海城之外十里尽是枯骨,血腥气久久不散,愈发衬得那黑漆漆的城墙讨人厌。
李白抱着剑远远地一瞥,皱着眉闯了城门,他遮了血脉是给外面的人看的,并没有想着要偷偷进去,他就是要告诉韩信他来了。
那些守城的兵士手背上鲜红的图案十分眼熟,当年韩信痛到晕厥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不用武陵来判断,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那咒印的问题。
图案正中心阴阳交汇的方向是反的,他皱着眉,不知道咒术是否和符术同属一门,失之毫厘能差之千里。
他将青锋剑抵在那兵士的颈上,雪白的锋刃划破了一点皮肤,渗出的血却不是玫红,似乎,颜色深了许多?
他眉头几乎拧成了死结,“带我去见你们王上。”
王宫阁楼上韩信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他虚虚伸出手,像曾经在西湾抚摸月亮一般温柔。
李白也看到了高处的韩信,他拔出手中的剑,一道凌厉的剑风扫出去。
铿的一声,韩信飞身掠出去,提枪一挡,卸去的力道几乎摧毁了半个阁楼,上古父神的开天斧再次开刃,竟是一分为二,兵戎相见。
李白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他,“你给蛟民种下的,到底是什么咒?”
韩信一边后退一边轻笑,“是吸髓啊,陛下认不出么?”
李白手腕轻颤,“我可没教过你说谎。”
话音未落,大片的黑暗笼罩上来,夜明珠在远处黯淡下去,韩信轻轻叹了口气,又似乎极为愉悦,“陛下,你到底一直愿意相信我会光风霁月。”
李白再次能看清周围时发现早已换了地方,手中青锋还在,只是如同凡铁一般,丝毫使不上灵力。
“这是当年他囚禁我的地方,用不了灵力,我能和陛下好好聊聊了。”韩信笑着看他,那模样本该是最熟悉的,李白却只感觉到了陌生。
“你究竟想做什么?”
“此前天上人间,陛下说过神灵虚无缥缈,我想做神灵给陛下看看。”
李白扔下手中剑,“你回头看看脚下的尸山,我宁愿四十年前攻破朱淮海城,任凭这些血脉平凡地烂在泥里,也好过让你如此糟蹋。”
韩信亲昵地凑上前,撩起他一缕头发,“我回不了头,也不想看,陛下,我很想你。”
李白别过头,“王上请自重,外头商量整兵讨伐的人越来越多,你一人能挡几次?”
“陛下,你如今,不愿意唤我重言了……”
“我的重言死在他踏出青丘的那一刻,之后平蓬莱,窃龙骨,屠戮蛟族王室,发起赤海之乱,弹压四方的那位枭雄,叫做韩信,是蛟族最有野心最有魄力的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