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面,是在南京一家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蒲熠星提着果篮来看望恩师沈国平教授。这是他南大金融与保险学院的院长
老爷子精神头还不错,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他来了,笑呵呵地招呼。
“小蒲来了?外面冷吧?这位是……”沈教授目光转向窗边。
蒲熠星顺着视线看去,窗边站着的人闻声回过头。
四目相对。
蒲熠星愣住了。
是那个雪梧桐下的年轻人。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少了那日的冰雪气,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和,但那种疏离感依旧萦绕周身。
他也认出了蒲熠星,眼中掠过相似的惊讶。
沈教授笑着介绍:“小蒲,这是我外孙,虞枝野,刚回国没多久。枝野,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以前那个最得意的学生,蒲熠星,现在在北京金融圈做得风生水起呐。”
“老师您过奖了。”蒲熠星连忙谦逊,目光却忍不住飘向虞枝野,“虞……先生?好巧。”
虞枝野走了过来,伸出手,语气温和:“蒲先生,上次谢谢你。伞我放在外公这里了,一会儿拿给你。”
他的手依然微凉,握上去的触感细腻却有力。
“一把伞而已,不值什么。”蒲熠星松开手,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没想到你是沈教授的外孙,世界真小。”
“你们见过?”沈教授好奇道。
“嗯,前几天在路上,碰巧下了雪。”虞枝野言简意赅地解释,并未多言细节。
蒲熠星也没补充,只是笑了笑。
那成了独属于他的一份记忆。
他注意到虞枝野说话时,会很自然地侧身向着病床上的外公,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帮老人掖一下被角,动作细致温柔。
沈教授显然很高兴两个年轻人能认识:“枝野也是刚回来照顾我这把老骨头,他是学医的,搞神经方面的,之前在宾夕法尼亚。小蒲啊,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以后多交流交流。”
又闲聊了几句,蒲熠星了解到虞枝野是因外公突然住院,才暂停了宾夕法尼亚的研究课题紧急回国的。
他很自然地和虞枝野交换了联系方式,美其名曰“以后多联系,沈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及时沟通”。
离开病房时,蒲熠星的心情莫名晴朗,连南京阴冷的冬天都显得可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