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了好半晌的沉默,张海琪转头看着窗外的暖阳,似乎带了些不甘。
“海虾……没了。”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曲承欢愣了愣。
身旁的张海盐原本高涨的情绪几乎是一瞬间就低迷了下去,承欢眼里有些惊异。
张海虾,也是张海琪收养的孩子之一。
张海琪转移到南洋那两年会通过档案馆会给她传一些信,张海虾这个名字她不陌生,相比海楼的调皮海侠反而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让张海琪赞不绝口。
她曾经很多次想过若是有天她去南洋,大抵会想要见一见这个有意思的孩子。
没机会了吗?曲承欢有些怅然若失。
“怎么……怎么会这样?”
“是在槟城,他和海楼被张瑞朴逼着……他救了海楼的命。”
张海琪咬牙道 “都是莫云高!”
张海琪的眼里迸出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恨,张海盐的指节被攥的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暴露了浓重的杀意。
张海盐的眼眶赤红。
“莫云高!我一定要杀了他!”
房间里被哀伤的氛围充斥着,曲承欢从怀里拿出一块样式古朴的怀表。
轻轻掀开怀表扣盖,露出小巧精致的表盘,秒针滴答滴答一秒一下,一刻不停。
如同逝去不会再回来的过往。
扣盖的表面是一张嵌入扣盖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是一个短发少年长的比姑娘还好看。
曲承欢的声音悲泣,掩盖不住的哽咽道。
只余一张可怜悲怆的面庞。
“嘉禾也不在了……”
张海琪愣了愣。
“我说要帮他找到仅存的家人,说要保护他,可我连他的尸骨都带不回来……”
“我救不了他们……一个都救不了……”
说着大颗的泪珠滚落,将怀表按进胸口,弯下腰,头低的不能再低,一股莫大的悲伤仿佛会将她整个人都湮灭。
张海琪的眼里划过一抹不忍。
轻轻拍了拍曲承欢不停颤动的背脊,巨大的悲沧涌来压的曲承欢直不起身,附在张海琪的膝上哭的泣不成声,死死的捏住衣角。
曲承欢挂着泪滴的睫羽颤了颤看向张海琪,海虾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张海琪原比她见过更多的生死离别,只是笑着哭两下便擦干了眼泪。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张海琪没有说别的,只是默默的安慰着曲承欢,心中却感叹她到底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身边离去的人不多还能想哭就哭。
等以后经历的多了离去的人多了,就要像她一样不停的告诉自己谁离去都可以接受。
可当曲承欢附在张海琪膝头哭泣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
连这个可以靠着哭的女人也要失去了。
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
越是在乎害怕失去的人越如同握紧在手的流沙,攥的越近失去的就越快,
可他们,连悲伤都不能超过时间。
悲伤是有时限的,他们没有时间去沉溺悲伤,因为很快去往南京的火车就要来了。
众人商讨了一下怎么配合。
张海琪做诱饵,曲承欢和张海盐偷溜进车厢扮做莫云高的人去搜查莫云高的证据,张启山和张日山等人会在南京挟制住莫云高。
曲承欢预感不好,迟疑道。
“我来做饵吧,莫云高一定有方法分辨张家人和普通人,我的血和麒麟血类似。”
“不会被发现的,我担心……”
曲承欢顿了顿,没有说出心里的猜测,莫云高这样会为了见到一个人制造出瘟疫的人难保会做出什么,张海琪去太危险了。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张海琪肃穆道。
“可是……”
曲承欢有些焦急的还想说什么,张海琪已经不有分说的打断了曲承欢的话。
“没有可是,就这样决定了。”
“张海琪!”曲承欢严肃的喊道。
“拿族长夫人的身份压我?”张海琪挑眉一笑,丝毫不惧曲承欢的威胁。
“海琪姐姐……”承欢抿着唇道。
张海琪揉了揉曲承欢的头。
“承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如果真的那么危险,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你要是出什么事那族长下半辈子不就得守寡了吗?”
曲承欢羞的小脸一红。
“海琪姐姐!你不要学点词就到处乱用啊,守寡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是吗?我觉得差不多啊~”
“好了,你要相信你海琪姐姐啊,我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海盐和你在外面配合嘛。”
曲承欢咬着唇,耐不住张海琪等人的劝解,只好同意了下来。
张日山送来了两套便装让曲承欢和张海盐伪装一下进入火车站。
张启山迟疑道。
“你不跟我一起去南京吗?”
曲承欢轻轻摇摇头 “我和海琪、海盐他们一起,我们南京见吧。”
张海盐有些不舒服的看着张启山,他总觉得不太对劲,这张大佛爷怎么当着他和干娘的面光明正大拐他们家族长夫人呢。
张海琪也有些不适,走到承欢身边。
“不劳烦佛爷了,既然是我们家族长夫人那自然是要和我们一起。”
“佛爷真把她当娇滴滴的大小姐了?”
曲承欢无奈的一笑,怎么海盐这样海琪姐姐也这样,张启山讪讪的一笑。
“承欢,借一步说话。”
曲承欢有些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张启山走了过去,张海琪想跟被张日山拦住。
“前辈车已备好了,还请在此稍等。”
张海琪皱着眉,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