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白玉堂本不信邪，但是见那怪物一脸轻松的离去，心下也开始不由得打起鼓。他虽然自我，但也不是有头无脑之人，稍一转念，便冲出琳琅阁，朝聚义厅跑去。

　　其他四义已经被闵秀秀支使去惠安堂做帮手，此时聚义厅内已无一人。

　　惠安堂内已经人满为患，突发疾病者众，每名病患至少都有一位随侍身旁的家属，以便观察每个病人此时的状况。

　　陷空岛上只有闵秀秀一个医者，就算有四义帮忙打着下手，可只一位大夫，需要面对近百个病患，再是神医降世，此时也有些捉襟见肘。

　　大半时辰过去，派去叫白玉堂的下人到此刻也不见踪影，闵秀秀有些生气，指着穿天鼠卢方好一顿说教：“你看看，成天说五弟还小心性尚没成熟，行事乖张情有可原。现在倒好，我这个做大嫂的派人去请他都请不动了～”

　　“好，好，等什么时候把这些村民的病治好，得空我定好好对他说道说道。”卢方微微侧目看着惠安堂住满了生病的村民，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忧。

　　“此病来得蹊跷，酷似鼠疫，不知秀秀是否有更为妥善的办法？”卢方问。

　　发问之人满是隐隐担忧之色，现下也不好打击，只得婉转道：“疫病来得又急又猛，彻底根治之法暂时未有，但是我能保证一定尽心竭力。”

　　卢方抱着妻子，拍拍她的背脊，缓缓道：“辛苦了，夫人。”

　　闵秀秀面色一红，连忙推了推，娇嗔道：“死鬼，这么多人呢，少在这发酸，误了瞧病。”

　　苦中作乐，便是小小安慰间，又有几个病人被抬至惠安堂，听家人所诉，病症与其他人大同小异。

　　白玉堂是自己赶往惠安堂的，他到之时，厅堂一时人满为患，一时之间内心也不由得犯怵，祈祷道：这些人应该不是因为自己盗了那劳什子的判官笔而受到牵连，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没来由的，白玉堂第一次觉得恐慌，但是看着这么多人正在遭罪，歉疚感油然而生，面上不显。

　　缓步走向闵秀秀，哪怕已经站定，此时白玉堂的脚下也有些虚浮，他张了张嘴，讷讷道：“大嫂，这些人怎么了？”

　　“病了。”

　　“病了？什么病？”

　　“鼠疫。我说，五兄弟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等事了？我让卢五去喊你这么半天，也不见你过来，这一过来不寻思着帮忙搭把手，倒是先质问起嫂子来了。别杵在那儿，快去后厨帮忙看着点火候，别把药汁熬干了。”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迟早闯了大祸去。闵秀秀内心腹诽。

　　药盅在炉火上慢煎慢熬，飘出阵阵药香，白玉堂的思绪也不由得跟着飘飞：鼠疫，古已有之，至今未有解决之道，轻者发热，重则皮肤出血、发绀、坏死，死者浑身呈紫黑色。按照古书中所记载，这得疫症者可不比中毒好受。

　　思绪翻飞，照看的炉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瓷盅里的药汁也已熬干，饶是瓷盅里溢出的焦味由淡转浓，飘散四溢，也没有把白玉堂的思绪牵回，直到闵秀秀走了进来……

　　星夜兼程，本来三四日才能到达的路程，展昭用了一日半就到了地界。

　　待赶到松江，看着日头，似乎已经过了用饭的时辰。观察四周，江岸旁只有几家农户，展昭把骏马停在了松江江岸旁的一户农家小院里，托农夫帮忙照看，并留下一锭五两的白银作为辛苦费用。

　　忙活了半辈子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笔的银钱，农夫见此人面目和善，不似恶人，于是连忙谢过展昭，顺嘴关心了两句，便目送展昭离去。

　　松江，江水湍急，秋意正浓。然，江岸松柏碧绿长青，秋风送爽，碧波荡漾，偶有一只江鸟掠过水面，打破平静，又随着鸣叫声隐没树梢。

　　船只摇摇晃晃，压抑着不适之感，展昭勉力撑着身子站在船头看着江景，眩晕的感觉让他隐隐冒出冷汗，强自镇定，展昭强提精神：“船家，此处距离陷空岛还有多远？”

　　“不远了，等会儿我在距离陷空岛十余丈之处停下，麻烦阁下自己想办法过去，我就不去了。”

　　“这……，陷空岛可是有事发生？”

　　展昭的聪慧程度让人惊叹，船夫只是稍稍顿首，便含糊道：“岛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怪事，清早，大部分都得了疾病倒下了，晦气。老夫敬你是条汉子，恕不远送。”

　　“如此……那便好吧。多谢船家告知。”展昭道了声谢，待船身在江面停稳，留下一小块碎银。轻轻一拍船身便跃出数丈，再一提气，凭借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已然到达彼岸。

　　先是走过港口，又是穿过一片柏林，沿着林间小道再走过一排竹屋，便是进入了陷空岛腹地。

　　刚进入腹地，就有一个家丁守在此处，似乎是特意在等待着自己。又走出两步，家丁连忙拦下展昭：“来者可是展昭展大人？”

　　“正是展某。劳烦小哥前去告知你们白五爷，就说今日展昭奉命特来取回三宝，望他能够归还。”

　　“五爷此刻应该还在琳琅阁，小的领你前去。”

　　“劳烦小哥带路。”展昭抱拳客气道。

　　遵照白玉堂的吩咐，白禄清早就守在腹地入口等待展昭的到来，受命把展昭带到琳琅阁，白禄留下一言，便自离去。

　　展昭不知白玉堂搞什么名堂，在门外唤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展昭便自行踏入院中。

　　听闻江湖传言，陷空岛五鼠各有本领，老大窜天鼠卢方，身轻如燕，轻功卓然；老二彻地鼠韩彰善用火药暗器，挖得一手好地道；老三穿山鼠徐庆，臂力惊人，力大无穷，手中武器开山锤能开山凿石；老四翻江鼠蒋平，机灵聪慧，极擅水性；老五锦毛鼠白玉堂，擅弄机关之术、且剑术、轻功超然，为人机敏冲动，但又磊落正直，相比传言的阴狠毒辣则更显少年顽皮。

　　展昭不知白玉堂会在自家院子里也设下机关，他走到院中又唤了几声白玉堂，还是无人作答，也不好直接登堂入室失了礼节，于是只好走到假山处，观赏起假山瀑布水塘来。

　　也不知是触碰到哪里，只听见“咔嚓”一声，脚下之地突然消失，悬空之下，展昭不曾防备便径直掉入了窟洞中，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