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曲

苏沐澄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水晶戒指 —— 这是她第一次去林俊杰的公寓，心里像揣了颗蹦跳的音符。

“紧张吗？” 林俊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手套传过来，“我那里很普通，就是…… 有点太干净了。” 他的耳尖微微发红，像是怕自己的生活习惯会让她不适。

苏沐澄笑着摇头，却在电梯抵达 28 层时，心跳漏了一拍。电梯门滑开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不是冷硬的陌生气息，而是淡淡的雪松与薰衣草混合的香。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整面墙的收纳柜 —— 每个格子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左侧的吉他按颜色深浅依次排列，琴颈上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右侧的乐谱架上，乐谱按作曲家分类摆放，贝多芬的全集旁，赫然放着她去年出版的《钢琴小品集》。

“进来吧。” 林俊杰换鞋时，苏沐澄注意到他的鞋柜分区明确：运动鞋在左，皮鞋在右，中间的格子里，放着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鞋底的标签还没撕掉。“猜你会来，特意买的。”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指尖挠了挠眉骨。

推开客厅的门，苏沐澄彻底愣住了。简约的北欧风装修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浅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抱枕按大小顺序叠放，边角没有一丝褶皱；原木色的茶几上，玻璃花瓶插着三支新鲜的铃兰，花瓣上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亮；最让她惊讶的是开放式厨房 —— 台面上的餐具在晨光里泛着银辉，调料瓶按字母顺序排列，连咖啡机的电线都被细心地缠成圆圈，固定在插座旁。

“你这里…… 也太整洁了吧。” 苏沐澄放下背包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这份秩序，“比我钢琴教室的琴键还干净。”

林俊杰笑着接过她的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位置正好在他的黑色大衣旁边：“一个人住久了，习惯把东西归位。”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个相框，“你看这个。”

相框里是张拍立得照片：芬兰的玻璃穹顶下，苏沐澄穿着他的灰色卫衣，蜷在沙发上打盹，嘴角还沾着点棉花糖的糖霜。背景里的极光像道绿色的纱帘，照片边缘用马克笔写着 “迷糊虫答应同居的夜晚”。

苏沐澄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去抢相框时，被他顺势圈进怀里。“想起来了？”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某个小馋猫吃了半盒草莓酱，被我挠痒痒逼到求饶，说‘住就住’的时候，可没这么害羞。”

那段芬兰的回忆突然涌来 —— 玻璃穹顶酒店的那个夜晚，壁炉里的松木噼啪作响，他抱着她坐在地毯上烤棉花糖，她吃得太急，糖霜沾了满脸。他笑着拿湿巾帮她擦脸，指尖却故意在她腰侧挠痒，逼得她在他怀里打滚，最后气喘吁吁地讨饶：“住！我住还不行吗！”

“那是你耍赖！” 苏沐澄在他怀里挣扎，指尖却勾住他的衣角，“而且我当时以为你说的是住玻璃屋。”

“意思都一样。” 林俊杰低头吻她的唇角，尝到了她唇膏的草莓味，“反正从那天起，我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在布置了。” 他牵着她走到次卧门口，推开房门时，苏沐澄再次愣住 —— 原本应该是客房的房间，被改造成了小小的琴房：白色的斯坦威钢琴靠窗摆放，琴凳上铺着鹅黄色的棉垫，墙上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她喜欢的薰衣草香薰和乐谱。

“你……”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抚过琴键上的温度，“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芬兰的时候，让助理帮忙布置的。” 他从背后抱住她，呼吸拂过她的颈窝，“知道你喜欢安静，特意做了隔音处理，以后练琴再也不用去工作室了。”

收拾行李时，阳光已经爬上窗台。苏沐澄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林俊杰抢过她手里的折叠衣架：“我来挂，你歇着。” 他将她的连衣裙一件件挂进衣帽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衣帽间的左侧挂着他的西装，右侧则被特意清空，挂杆的高度、衣架的款式，都和她家里的一模一样。

“这里有个秘密。” 林俊杰突然指着衣帽间的墙壁，按下隐藏的开关，一面镜子缓缓滑开，露出后面的首饰盒 —— 里面放着枚设计简约的铂金戒指，戒托是交织的钢琴弦与吉他弦，“本来想在演唱会给你惊喜的，现在……” 他单膝跪地，举起戒指的手微微发颤，“苏沐澄，正式邀请你住在这里，以‘林太太’的身份。”

苏沐澄的眼泪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伸出手时，指尖还在发颤：“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是。” 他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从在芬兰听见你说‘想有个家’开始。”

中午做饭时，苏沐澄自告奋勇要露一手，却在切番茄时被他拦住。“刀太锋利，我来。” 林俊杰接过菜刀，动作娴熟地将番茄切成均匀的小丁，“你负责把鸡蛋打进碗里，记得要搅出泡沫。”

她乖乖照做，却不小心把蛋液溅到了围裙上。他笑着拿湿巾帮她擦拭，指尖故意在她腰间挠了下，引得她手里的打蛋器差点掉进碗里。“专心点，林太太。”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旋，带着厨房的烟火气，却温柔得像首慢板。

番茄炒蛋端上桌时，苏沐澄发现他特意把鸡蛋炒成了心形。米饭盛在白色的骨瓷碗里，旁边摆着一小碟她喜欢的腐乳 —— 是他早上特意问李欣怡之后，让助理送来的，连牌子都和她家里的一模一样。

“好吃吗？” 他看着她小口吃饭，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

“嗯。” 苏沐澄点头，夹起一块鸡蛋喂到他嘴边，“比我做的甜一点。”

“因为加了秘密调料。” 他咬下鸡蛋时，故意舔了下她的指尖，引得她脸颊发烫。

下午的时光在慵懒中流淌。林俊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整理演唱会的乐谱，苏沐澄蜷在沙发上看电影。屏幕上放着《音乐之声》，当唱到 “Edelweiss” 时，他突然拿起吉他伴奏，她跟着轻轻哼唱，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交织，像首温柔的二重奏。

“累了吗？” 他放下吉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靠会儿。”

苏沐澄窝进他怀里，鼻尖蹭过他的锁骨，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电影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流动，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明白最好的生活不是轰轰烈烈的奔赴，而是这样平淡的朝夕相处。

傍晚时，两人一起去楼下的超市采购。林俊杰推着购物车，苏沐澄负责往里面放东西。在乳制品区，她拿起一盒草莓酸奶，他却换成了原味：“你的胃不能吃太酸的。” 在零食区，林俊杰刚拿起袋薯片，就被苏沐澄放回货架：“演唱会前要保护嗓子。”

结账时，收银员笑着说：“你们真般配，像电视剧里的情侣。” 苏沐澄的脸瞬间红了，林俊杰却握紧她的手，笑着说：“我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