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前往玻璃穹顶酒店的路上,雪越下越大。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均匀而温柔,像在弹奏《致爱丽丝》的前奏,路边的白桦林被雪覆盖,枝桠的影子在月光下投映在地上,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仿佛在努力触碰那遥不可及的极光。
苏沐澄打开一点车窗,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涌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凉丝丝的像林俊杰昨夜的吻。远处的森林在雪夜里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像被墨染过的天鹅绒,偶尔有几点橘黄色的灯光从林间透出,是守林人的小屋,在无边的黑暗里像颗温暖的星。
“你看!” 她突然指着天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只见墨蓝色的天幕上,一道淡淡的绿光正以缓慢的姿态蔓延,像被打翻的翡翠汁液在宣纸上晕开。那绿光起初还很淡,像水彩未干时的痕迹,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得浓郁起来,在天空中缓缓流动,像钢琴家试音时的琶音,带着试探的温柔。
林俊杰立刻把车停在路边的紧急停车带,拉着苏沐澄冲进雪地里。积雪没到了小腿肚,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间,瞬间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又很快凝结成冰,在发丝上缀成晶莹的链条。极光的绿光映在苏沐澄的瞳孔里,像两簇跳动的火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所有的惊叹都被这极致的美堵在了喉咙里。
“原来真的会跳舞。”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转身时不小心撞进林俊杰怀里。他的怀抱像个温暖的港湾,隔绝了外界的寒冷,胸膛的起伏带着沉稳的节奏,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雪的清冽和他独有的温度,像一杯加了蜂蜜的薄荷茶。“我说过,我们一定会看见极光的。” 他的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那里已经冻得有些发红,“想弹琴吗?我把电钢琴带来了。”
苏沐澄用力点头。林俊杰从后备箱里拿出琴包,解开保温层的瞬间,白色的电钢琴在雪地里泛着柔和的光。他在雪地里支起支架,琴键上还残留着她的指纹,像撒了层细碎的星光。当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缓缓流淌出来,琴声在空旷的雪地里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极光仿佛被琴声吸引,绿色的光带在他们头顶舞动得愈发剧烈,像无数只蝴蝶在翻飞。弹到第三乐章时,林俊杰突然从背包里拿出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加入进来。钢琴的清澈与吉他的醇厚在雪地里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像两个灵魂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远处的树林里,几只驯鹿被琴声吸引,慢慢走了出来。它们站在雪地里,鹿角上挂着未融化的雪花,像戴着华丽的王冠,安静地聆听着,像一群最虔诚的听众。苏沐澄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眼前的极光、耳边的吉他、远处的驯鹿,还有身边这个眼神温柔的男人,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却又真实得能触摸到彼此的温度。
回到车上时,两人的睫毛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像镶嵌了细小的钻石。林俊杰用自己的围巾帮她擦脸,粗糙的羊毛蹭过脸颊时带着微痒的触感,他突然停下动作,指腹轻轻触到她眼角的泪珠 —— 那泪珠已经冻成了细小的冰晶,在极光的映照下泛着七彩的光。“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雪地里的月光。
“觉得太幸福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像做梦一样,怕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发动车子时,车载音响突然响起一段陌生的旋律。那旋律温柔得像月光淌过雪地,钢琴和吉他的合奏里,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 是他拉链上的那个小铃铛。“这是?” 苏沐澄惊讶地抬头。
“给你的礼物。” 林俊杰的耳根微微发红,像被极光染了色,“在飞机上写的,还没取名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跟着旋律打着节拍,“刚才在雪地里听你弹琴,突然有了灵感,加了段新的副歌。”
苏沐澄的指尖轻轻敲着膝盖,跟着旋律哼唱起来,”它叫什么?“
”当你“林俊杰在苏沐澄的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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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玻璃穹顶酒店的那一刻,苏沐澄突然屏住了呼吸。雪地里的玻璃屋像散落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透明的穹顶在极光下泛着幽光,其中一间的壁炉正燃着松木,橘红色的火光透过玻璃映在雪地上,像块融化的金子。
“207 号房。” 林俊杰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拎出琴包,白色的电钢琴在雪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他牵起苏沐澄的手往玻璃屋走,积雪在脚下发出 “咯吱” 的轻响。
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松木的香气扑面而来。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原木的纹理在火光里明明灭灭;白色的钢琴靠窗摆放,琴键上放着束新鲜的铃兰,是酒店工作人员特意准备的,花瓣上还沾着细小的冰晶;最令人心动的是头顶的玻璃穹顶,此刻极光正浓,绿色的光带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缓缓流动,像天神遗落的绸带。
“喜欢吗?” 林俊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里带着雪后的清冽,“我提前订了这间,听说在这里许愿特别灵。”
苏沐澄转过身,指尖划过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因为是和你一起。” 他低头吻她,这个吻带着室外的寒气和室内的暖意,像杯加了冰的热可可。壁炉的火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脱外套时,林俊杰的拉链不小心勾住了苏沐澄的围巾,薰衣草色的羊绒线缠绕在银色的拉链上,像团解不开的温柔。“别动,” 他低头帮她解开,指尖触到她颈间的肌肤,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还是这么怕痒。”
苏沐澄攥起拳头轻轻捶他的胸口,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温热,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旧疤 —— 那里的浅粉色在火光里几乎看不见,像被时光温柔地抚平了。“还疼吗?” 他突然问,声音轻得像壁炉里飘落的火星。
“早就不疼了。” 她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
两人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林俊杰打开保温袋,里面是李欣怡准备的草莓酱可颂,还带着微微的温热。“尝尝这个,” 他喂给她一口,酥皮在舌尖化开,甜腻的草莓酱混着黄油的香气,“李欣怡说芬兰的草莓不够甜,特意让烘焙店多加了蜂蜜。”
苏沐澄的目光落在窗边的钢琴上,琴键反射着极光的绿光,像撒了层荧光粉。“想弹琴吗?” 林俊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起身打开琴盖,“刚才那首《当你》,我想再听一次。”
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时,壁炉的火光恰好映在谱架上,照亮了那行新写的副歌。旋律从指尖流淌出来,比在雪地里时更温柔,钢琴的清澈里混着壁炉的噼啪声、窗外的风雪声,还有林俊杰轻轻跟着哼唱的声音。唱到 “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 时,他突然拿起吉他加入,铃铛的轻响随着动作偶尔响起,像落在旋律里的星子。
一曲终了,极光恰好在穹顶外绽放出最浓郁的绿色,光带在天幕上划出巨大的弧线,像上帝正在弹奏的和弦。“你看!” 苏沐澄指着窗外,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极光的碎片。
林俊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呼吸拂过她的颈窝:“许个愿吧,据说对着完整的极光光环许愿特别灵。”
苏沐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抵在琴键上。她没说愿望是什么,但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握住了他环在腰间的手。林俊杰的吻落在她的发旋,轻声说:“我的愿望是,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能像这样在一起。”
夜深时,两人躺在天鹅绒床上看极光。玻璃穹顶外的光带渐渐变得柔和,像层薄纱笼罩着大地。苏沐澄的头枕在林俊杰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节拍器般令人安心。“你说安雅会听见我们的琴声吗?” 她突然问,声音轻得像梦呓。
“会的。”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她一定在某个地方,和我们一起看极光。” 他从床头柜拿起那本芬兰语《月光》,翻开安雅画的涂鸦,“你看她画的钢琴,琴键上有个小小的笑脸,她一定是个很爱笑的女孩。”
苏沐澄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笑脸,突然觉得所有的遗憾都变得温柔。就像安雅没能在极光下弹琴,却以另一种方式听见了她的琴声;就像她错过了五年前的比赛,却在五年后遇见了愿意陪她在雪地里弹琴的人。
壁炉的火渐渐变小,只剩下炭火的红光。林俊杰关掉床头灯,穹顶外的极光足以照亮彼此的轮廓。“冷吗?” 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不冷。” 苏沐澄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轮廓,“有你在,哪里都不冷。”
他低头吻她的耳垂,柔软的唇瓣厮磨着敏感的耳廓,舌尖偶尔轻轻一卷,像在弹奏某个隐秘的颤音。
“别闹……” 她想转头躲开,手腕却被他捏住,指腹带着薄茧,摩挲着她腕间的旧疤。他稍稍用力,迫使她仰起脸,撞进一双盛着星光的眼眸 —— 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泛红的脸,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连耳尖的薄红都看得一清二楚。
“沐澄,” 他的拇指蹭过她的唇线,指腹的粗糙磨得她唇瓣发麻。
苏沐澄的心跳漏了一拍,像弹错了音的钢琴。不等她回应,他的吻已经落下来。起初只是轻轻一碰,像雪花落在烧红的炭上,带着沐浴后的薄荷清香,转瞬就变得灼热。她下意识抱住他,指尖深深陷进他的发间,把他拉得更近 —— 这个动作像个无声的邀请,让他瞬间卸了所有克制。
吻渐渐深了。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卷走她呼吸里的香气。她能尝到他刚喝的莓果酒,酸甜的滋味混着他独有的气息,在舌尖漫开,像把火从喉咙烧到心口,连指尖都泛起微麻的热。
“喘不过气了……” 她推他的胸口,指腹陷进他温热的皮肤,触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可手腕立刻被他按在睡衣上,掌心贴着绒布,反而更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压力。他的吻顺着唇角滑到下颌,牙齿轻轻啃咬着她,引得她发出细碎的轻吟,尾音都带着颤,像被揉碎的音符。
“喜欢吗?” 他抬头时,唇瓣亮晶晶的,*******在壁炉火光里泛着水光。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狡黠的笑,“像不像《当你》的副歌?急得让人抓心。”
苏沐澄瞪他,眼眶却红了。她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把他拉下来,吻得又急又凶,像要把这五年的等待、委屈、思念都揉进这个吻里。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摸到她脊背细微的颤抖,像寒风里瑟缩的小花。
“慢点,” 他低笑,气息喷在她唇角,“我们有一整夜。” 他的指尖解开她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动作慢得像在弹奏的慢板。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你看,” 他忽然指向穹顶,绿色的极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像条被天神舞动的绸缎,“它在等我们。”
苏沐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极光的光影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流动,水晶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她突然捧住他的脸,吻像雨点般落在他的额头、鼻尖、下巴,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轻轻厮磨:“林俊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泪,“我好爱你。”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眼里的星火瞬间燎原。这一次,他的吻带着虔诚的珍重,像对待稀世的珍宝。他的掌心抚过她的发,她的背,她的腰,每个动作都轻柔得像怕碰碎了她。壁炉的火光在他们身上投下晃动的剪影,极光在穹顶外无声舞蹈,而他们的呼吸缠绕着,像两束交织的月光,在这玻璃屋里,酿成了永不褪色的蜜糖。
“我知道,” 他抵着她的额头,睫毛上的水珠滴在她脸上,分不清是未干的水汽,还是滚烫的泪,“我也是,从五年前琴房外听到第一个音符就开始了。” 那时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琴键上投下斑驳的影,而他站在走廊尽头,抱着吉他,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所有声响。
吻再次落下时,窗外的极光恰好绽开最绚烂的弧度,像神明举起的酒杯,为这对相拥的恋人,敬了一杯永不散场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