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VI. Last Symphony 第二结局

XXVI. Last Symphony.

当我知道这份记忆是属于谁的，我却更停不下来了。那应该是个夏日的午后，我看到那个男生又在山毛榉下看书，我慢慢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扭头看看他依旧模糊不清的面庞，等待着故事的展开。不多时我便看到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边的男生在下一秒弹了起来，抽出魔杖却被对面的缴了械，魔杖穿透我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然后那个男生便被倒挂了起来，他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酸涩不堪，举着魔杖试图对着那两个男生发射恶咒，毫无意外并没有任何用处。然后是一个一头红发的姑娘跑了过来，似乎跟他们在争吵着什么，随后那男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冲着姑娘吼了句什么，而姑娘也不甘示弱地满脸讥讽反击回去。等到姑娘走了之后男生再一次被禁锢，并且嘴里吐出了粉色的泡沫，他挣扎咳嗽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呛死，等他稍微缓过来些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时又一次被倒挂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声一声地叫着什么我听不清，但随着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我终于听清了那一声声的“Snivellus”。我明知道这只是一份记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次一次地冲向那群人，试图对他们施恶咒或者推开他们，但一次一次地从他们身体中间穿过，直到Severus把我叫醒，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想我知道那份记忆是属于谁的了，我转了转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心下突然了然。

“出什么事了？你梦到什么了？”Severus紧张地问道，神色急切。

我紧紧地搂着他不想放开，任凭着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着。“怎么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都过去了，梦到的都是回忆，无论是什么都过去了，别哭。”

我不想再让他也回忆起那样的记忆，便摇摇头撒了个谎：“没什么，就是好像又梦到了那时候尖叫棚屋的场景了。”他拍着我的手顿了顿，把我抱得更紧了些：“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只是段回忆，别怕，我一直在。”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枚戒指在我手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更到更完整的片段，开始能看清每个人的脸，甚至听到零星的对话。我看到童年的Severus蜷缩在灰蒙蒙的家里，耳边充斥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泣同时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与愤怒；我看到他因魔力暴动而被鞭打到满是红痕和绽开皮肉的身体，却倔强地咬着唇一声不吭；我看到他躲在一棵大树下偷偷看着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的红发随风飘扬晃了他的心神让他移不开眼睛；接着我看到他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衣服内心紧张不安地搓着衣角好像在等待着谁，然后一头红发朝着他奔了过来，扎进他的怀里。我感受到他心中的喜悦奔腾叫嚣着，眉眼弯弯嘴角勾起满眼是数不清的温柔，我从没见过他的喜悦如此溢于言表；我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并排躺在草地上互相看着对方，碧绿的眼眸里映出他的模样，而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女孩儿的脸。那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到女孩儿的脸，她笑容灿烂的犹如冬日暖阳，绸缎般的红发如火般耀眼，翠绿的眼眸总是水波流转。她真的很漂亮，我要是Severus也定然会喜欢上她的；我看到他们站在雪地里，女孩儿踮着脚给他戴上围巾，伸手掸掉他头上的雪花，原来不止我爱着Severus。我感觉到他的心也随着片那落在女孩鼻尖的雪花化了；我看到他在学校里的视线总是默默追随着她，虽然面上不显但每次的目光相触都能让他雀跃不已；我看到他在本子上一遍一遍地写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地摩挲着那个名字，轻声说着我爱你，这句他从未对我说出口的话。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六年级的时候Dumbledore会说我们两个相像了--我看到长大的他为了女孩儿去求这个老人，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感受着他心内那种刀割一般的痛；我听到他对着老人一遍一遍地哀求：“I beg you，please.”，声泪俱下；我听到老人问他能给予什么作为交换，而他的回答是“Anything”。这一切跟我当年几乎如出一辙；我还是看到他走进了那残垣断壁，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控制不住的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跪爬过去紧抱着她的尸体放声痛哭，我感受着心撕裂一般的痛着，感受着他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心在疼痛过后便像死了一般，只是维持着生理机能却不再鲜活，爱也在那一刻随着她死去了。

我既开心又悲伤。开心于Severus跟我不同，在灰暗的童年和校园时期还有那么一缕阳光，开心于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开心于还有人真切地爱过他。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悲伤些什么，或许因为自愧不如？或许因为从未见过那么开心的他？或许因为那句他从未跟我说话的话？或许是得知了埋藏在他心底的爱？或许因为自己不能带给他那样的温暖？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女孩的神采趁得我愈加苍白。

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Severus是爱我的，他跟我说过他们的过往，他说过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他说过他会一直在，他也的确一直在我身边，他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但我还是不可抑制地想着他是否也那么温柔缱绻地看过我，他是否也在某天夜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他在我拥抱他的时候是否也像那样的雀跃欣喜？他是否只是把这些深深地藏在心底，藏在他的保护壳之下？我真的让他当时已死的心重新跳动了么？我真的有这个能力让他重新拥有爱的能力了吗？

这些思绪让我变得沉默，让我开始抗拒Severus的亲近，在他抱我的时候开始细细地颤抖，让我不自觉地开始自厌，让我格外关注着他的表情眼神，试图从点点滴滴里面发现蛛丝马迹。我渴求着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种溢出的温柔，渴望听到他对我说出那句话。我开始重新变得小心翼翼，开始躲避他疑惑的眼神，开始独处，把自己关在紧闭窗帘的黑暗房间里，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一遍一遍回想着过去那些甜蜜的记忆，试图以此来说服自己却发现那些时刻寥寥无几。

而这一切，在他生日那天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