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Burst and Bloom

EpigraphX. 花蕾爆裂也正是绽放的声响.

十月中旬开始，商店便会摆出各种跟万圣节有关的东西，无论巫师还是麻瓜世界。比如小南瓜，骑扫帚的女巫，黑猫，蜘蛛还有各种蝙蝠样子的玩具。在这段时间仿佛打破了两个世界几百年来的隔阂，麻瓜们不再惧怕巫师，甚至还会把他们认为象征巫术的玩意儿挂在家里。

我停在某个麻瓜小店看着里面一只毛茸茸软绵绵的蝙蝠玩偶发呆，前几日Rickman先生说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真的是这样么？Severus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只不过我害怕当我相信以后会迎来更大的打击。

我买下了那只毛茸茸的蝙蝠。它做得挺逼真的，而且个头并不算小，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根本没有人多看它一眼。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我曾经摸过Norris夫人，虽然她的身上有股费尔奇仓库的陈腐味道，但当太阳融化在她身上时那种细碎的，闪耀在皮毛上的光斑，摸上去的温度和她满足的咕噜声足以让人忽略那一点点味道。

虽然知道Severus不大可能会吃我准备的食物，但我依旧一如往常的准备好两人的晚餐。做完这一些我窝在沙发上靠着壁炉开始做起作业。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起来，我实在不想起来翻找毛毯，干脆就把那只毛茸茸的蝙蝠抱过来，下巴搁在上面继续我的功课。也许是壁炉里的噼啪声太过催眠，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依稀感觉好像有人给我盖了什么，很暖和还有股我好喜欢的味道，但是随之就有人拼命扯着我怀里抱着的东西。我感觉怀里的东西似乎对我很重要，并且暖烘烘地让我并不愿意放开，所以我抱得极其的紧，但对方好像慢慢开始不耐烦，开始一边扯着一边试图掰开我的胳膊。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Severus黑着脸俯身站在我面前，手还维持着扯着什么的姿势，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是在扯我怀里的那只蝙蝠，而我身上盖着的是他刚脱下来的袍子。我松开胳膊，看着他拎着那只蝙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这是，什么？”男人似乎很艰难地开口道。如果忽略掉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我甚至有点莫名地想笑。

“我今天路过个小店看到就买下来了，快到万圣节了。”我憋着笑慢悠悠地说。

“为什么买它？”他咬牙切齿问道，我都能看到那只蝙蝠被他抓在手里的脑袋开始变形，扭曲成一个可笑的表情。

“Huh？”我有那么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毛茸茸的还很可爱啊抱着也很舒服。”我突然想到当时买下来那时的真实想法，嘴比脑子快的脱口而出：“而且我在那站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人看他，他就自己孤零零地倒挂在那里，甚至还有个小孩刚进门就跟妈妈说他吓人。如果我不买可能他会被一直挂在那里，万圣节结束后被收回仓库里等待着下一年十月再拿出来，很可怜不是么？”

你很少能在这位魔药大师脸上看到迷茫困惑这类的表情，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刚刚那一瞬我确定，这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了他脸上--我想我明天上学路上该去买张乐透。虽然下一刻他就收拾好这个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嘲讽：“这位小姐，如果我的眼睛没问题，那么这只是个麻瓜生产的玩具，并不会有你说的那么多感情。假设你的胃功能还健全就会发现这个时间应该吃饭而非睡觉，并且卧室在楼上。我还以为没有人会蠢到因为冷而把头伸到壁炉里去，而不是给自己找块毯子。请问这位小姐是为了烘干脑子里多余的水分吗”

可能是我心里的欢喜已经抑制不住以至于无意识地咧开了嘴角，Severus卷起上唇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嘶嘶道：“现在，收起你脸上那愚蠢的表情，我不想因为这个倒胃口。”

这是半个月来Severus第一次坐下来和我吃饭。保温咒让食物维持着刚出锅的热气，蒸汽里裹挟着各种香味。可能是因为Rickman先生的话，我重新开始打量起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能是褪去袍子与衬衫，柔软的棉质家居服削弱了他的攻击性，在壁炉和暖黄色的灯光下反倒显得平和，因为长久的皱眉，他眉心处的褶皱仿佛刀刻一般，平日那惯常用来讽刺人的锋利唇舌此刻也正安静且动作细微地咀嚼着食物。其实他的嘴角天生有着向上的弧度，微微的勾着，上唇还有些许上翘，可就是这么张嘴却学不会适合它的沟通方式。

比如现在，“这位小姐是在我脸上发现了甘普变形法则第六大例外么？”他似乎是被我盯得有点恼怒了。

我轻笑着摇摇头，“没事Severus，就是想看看你，继续吃饭吧。”他似乎被我噎到了，张了张嘴居然啥都没有说，重新低头吃饭。只不过这次刀叉和碟子的碰撞声似乎重了许多。

当我继续窝在沙发上写作业的时候听着地窖里让人安心的咕嘟声感觉这一切好像美好的有点不真实。特别是前面我把麻瓜通讯器给Severus时候，我还以为按照他的习惯定然会好好的讽刺我或者这个所谓的“蠢东西”一番。结果出乎所料的他居然只是哼了一声就任凭着我打开操作给他看，然后不耐烦地从我手里拿走并转身去地窖了。

生活似乎回到了之前的轨迹上，除了我不再那么在意Severus某些时候蛰人的言语。Rickman先生借给我一本有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按他的话说便是鉴于我“对感情毫无研究且缺乏经验，所以更需要理论支持，以免在感情写作方面成为你的弱项。”，但我发现这本书对某些方面的改善似乎比对我写作的改善更为显著--比如我发现当Severus喷洒完毒液后如果我依旧笑着不疾不徐地继续之前的话题或者做自己的事，Severus的反应总是会软和下来，至少不会再如以往那样针锋相对，只是由一个鼻子里的闷哼声结束对话然后气急败坏地继续他的工作。但同时，Rickman先生布置的读完这本书后的论文我依旧只写了两行，感情写作依旧一塌糊涂。

我们很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半个月的冷战，仿佛那只是某个上午打过的一个喷嚏，不关痛痒。我开始学着在出门后给他发个消息告诉他今天的早餐是什么，放学后给他个消息告诉他今晚准备做点什么，而他要么就是没有任何回复，要么就简短的有如密码：“Huh.” “Hmm.” “No.” “Read.” “Fine.”，最长的一次大概是“Riddiculus.”。但我依旧乐此不疲，学会拍照后便更频繁地骚扰他，给他发学校的各个角落，排演的片段，那个小咖啡馆，正在看的书，一朵落在面前的小花，或者只是写作业时的牢骚。我总想跟他分享一切，无论他是否乐意。

可能因为这样平淡的生活太过于美好，也许是因为执着于一个答案，我第一次开始惧怕死亡。我在麻瓜医院，圣芒戈和地窖的坩埚中穿梭，拿到一次一次不好不坏的结果哭笑不得。我有点担忧这样不好不坏的结果能维持多久，更担心哪天Severus发现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只能拼命挤着时间躲着他来研究配方。幸好Severus只是以为麻瓜学校压力太大导致我睡不好，再一次暴跳如雷的要求我退学无果后也就随我去了。

当我发现Severus看到我在看《高阶魔药配方与疗法》时已经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最终决定把那本大部头的书和笔记本带出家门，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暂时不想让他发现身体上的异样。庆幸的是十月过后Hogwarts的事情也慢慢开始多起来，Severus也越来越忙，正好给了我机会在地窖里折腾实验我研究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