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 Inferiority

圣诞节当天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这让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日里一只挂霜的巨大南瓜，Hagrid的小木屋在旁边显得尤其可怜，像是个撒了糖霜的小房子姜饼。德姆斯特朗那艘大船的舷窗上则挂满了冰棱，连帆索上也染上了一层白霜。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变成了一个玫瑰园，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童话般的光芒，Flitwick教授让几百只小仙子过来帮忙装饰，她们或穿梭在施了魔法的玫瑰花丛里，或在巨大的雕像上翩翩起舞。

我卧室里躲到快七点的时候都没有出门，最后Severus估计实在是受不了了恶声恶气地表示如果想一个人留在地窖里过圣诞的话那我可以继续在卧室里面磨蹭。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抓起斗篷将自己紧紧裹住确认礼裙没有露出来后才从卧室里面出来，免不了又被他讽刺一顿日子越活越回去怎么现在连社交礼仪与着装规矩都搞不明白居然披着斗篷去参加晚宴。“我冷，”我看他依旧穿着去年冬天我给他买的那件冬袍翻了个白眼，在他马上要开口的时候立刻抢白道：“你不也没穿礼服。”而他张了张嘴巴最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我，抱着胳膊出了休息室径直往礼堂方向走去。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间隔几步就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仿佛跟外面大雪纷扬的世界隔绝开来，形成一个世外仙境。当我与Severus在长桌上坐好后不久，学生们便开始鱼贯而入，他们褪下了沉闷的黑色长袍转而换上各式各样鲜艳的礼服，所有的姑娘们都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而男士们的礼服则更显得他们挺拔俊秀。等到勇士入场的时候我惊诧地发现Krum身边那个漂亮的姑娘似乎是万事通小姐，她的头发不再像平日那样乱糟糟的，而是柔顺地在后脑编成一个发髻，一身浅蓝色的丝绸礼裙，轻柔飘逸的面料让她整个人显得优雅大方。她正朝身边的人轻声打着招呼，脸上浅浅的笑意正透着由自信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今晚的餐点很是丰富，但是由于心情的关系我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幸好留给我们用餐的时间也并不是很多，学生们似乎都急着想要踏入舞池早就草草填饱肚子一个个目光灼灼地望向主宾席等待勇士们开舞，而老头子显然也发现了这点，让学生们都站起身来接着一挥魔杖把桌椅清空在右墙根处搭出个小小的乐池，示意勇士们开舞。

似乎是意识到学生们还有点放不开自己，他率先邀请了布斯巴顿的校长Maxime夫人一起进入舞池，而Moody也随后十分笨拙地和Sinistra教授跳起了两步舞。我和Severus并排站在主宾席前，抬眼看他却发现他正望着某个地方神情专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发现原来是Potter刚刚结束第一支舞，正和他的小舞伴走下台去。我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去旁边的长桌上取来两杯热红酒茶，一转身却发现主宾席上已经空无一人，Severus也不见了踪影。一口喝掉两杯热红酒茶把空杯子放回长桌，我重新拿起一杯杜松子酒裹了裹斗篷倚着墙壁看舞池里旋转的人群--

老头子正和Sprout教授跳舞，贴着她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笑得无比灿烂，麦格教授穿了一套红格呢料礼裙正和Bagman边跳舞边谈论着什么；Maxime夫人和Hagrid跳着华尔兹在学生中间穿梭，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会引起学生们低声惊呼，也会留下一道很宽的轨迹；Moody坐在礼堂另一头的长桌边上，正用那条木腿随着音乐打拍子；原先和Babbling教授跳舞的Karkaroff这会儿却不知上哪儿去了，留下一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疯狂地在长桌上面尝试各种各样的高度酒。

几杯杜松子酒下肚我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礼堂里暖烘烘的氛围和轻柔的音乐让我感觉昏昏欲睡。我侧着身子绕过舞池顺着台阶走下门厅来到这两天才搭建起的玫瑰园里透气，那些小仙子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其中飘动闪烁，随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水花四溅的声音表明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喷泉。这里的昏暗光线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环境，间或可以看见学生坐在镂花的长椅上或低声轻语或十指相扣。我勾起嘴角并不想打扰他们刚想转身离开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是Severus—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Igor。”Severus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看来Karkaroff还是找到机会跟他单独聊聊。我生怕被他们发现，闪身躲进一旁的玫瑰从中屏息凝神细细听着他们俩的对话。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Karkaroff极力压低了嗓子仿佛怕别人听到似的，而这让他声音听上去更显得惶恐且沙哑，“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不能否认我现在非常担心，这说明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那就逃跑吧，”Severus显然极度不耐烦，他的语气里已经含着浓浓的不满，“快逃吧，我会为你开脱的。但是我依然会留在Hogwarts——”

随着他们转过了一个弯声音慢慢消失，我才从刚刚隐藏的玫瑰从中站了出来，远远看见Severus冲在这里幽会的学生们咆哮，接着大步流星地踏出园子是留下身后飘飞的黑斗篷和依然站在原地的Karkaroff。我慢吞吞地回到礼堂，这里的人已经少了不少，学生们应该都去各个新鲜的角落挥洒青春的热情与无处发泄的荷尔蒙，而教授们有些聚集在主宾席上谈天说地有些估计也到外面透气去了。我注意到Moody似乎也不在这里，正疑惑他能拖着那条木腿蹒跚去何处就看到万事通小姐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