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XII. Feud

但很快Potter就被Lupin的言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不愧是对待旧友的儿子，Lupin仔细询问他的学业情况还不时给出些许意见，他们从占卜课谈论到茶叶渣，由茶叶渣说到Hufflepuff的奶茶，然后夸赞Gryffindor金红色的美丽帷幔，再由这讨论到那天的博格特。我望向窗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Potter看来果然只遗传到了Evans的那双眼睛，连半分她那点机灵劲儿都没有遗传到，他们的谈话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乏味且毫无营养，他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何Lupin会阻止博格特在他面前显形--让那个疯子出现在一大群学生面前，应该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个既疯狂又愚蠢的主意吧？

我翻了翻白眼换了个姿势撑着头继续坐着看向窗外，外面的大雪已经快停了，久违的阳光也正透过厚重的云层慢慢照射到那片银白上，反射出炫目的光芒。我眯着眼睛正欲起身离开就听到休息室的门被重新打开--Severus正举着个高脚杯站在门廊处，里面的狼毒药剂还在散发着热气，他关上门走了进来，黑袍仿佛裹挟着屋外的温度带起一阵寒风。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瞬便转向了Potter，下一刻又眯了眯幽深的黑眸眼神复杂地朝Lupin看去。

“啊，西弗勒斯，”Lupin露出个礼貌的微笑，“多谢。请帮我把它放在书桌上好吗？”

Severus挑了挑眉，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放了下来，里面的狼毒药剂几乎连一丝晃动都没有。他因为眯起而显得更加狭长的双眸不复平日的空洞，目光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此刻正在一脸虚弱的Lupin与死死盯着他的Potter之间游走。

“我正在让哈利看我的格林迪洛。”Lupin似乎是发现了Severus目光，于是解释般地指着那大水箱颇为高兴地说道：“我刚刚才在黑湖抓到的。”

“令人着迷。”Severus干巴巴地说道，但他却并没有往那里看，而是依旧看着Lupin，“你应该直接喝下去，Lupin。趁它还热着味道或许能好点。”

“哦，是的…是的。放心，西弗勒斯，我会喝的。”我看到Lupin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变得勉强，他看向药剂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瑟缩，仿佛那杯子里盛满了毒药或是令他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

“我可是熬了满满一锅呢，”Severus挑起右边嘴角，语气轻快，“你可得多谢Charlotte为你着想，她帮我多熬了一些，以免你后续需要的时候药剂不够。”他朝我淡淡扫了一眼，又重新将目光移回Lupin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真是太感谢二位了，考虑得如此周全。”Lupin回过神来，朝我点了点头扯出个颇为勉强的笑容，“我想，明天我很可能还需要再喝一点。辛苦了，西弗勒斯。”

“客气。”Severus朝Lupin点了下头便转向我用眼神询问是否要跟他一起离开，但我回避着他的目光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报纸挡住脸，接着便听到他冷哼一声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越过报纸看到Lupin将药剂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他对面的Potter正死死地盯着那个高脚杯，脸上的紧张与戒备显露无遗。“感谢斯内普教授好心为我调制了这一服药剂，”他对着那个男孩解释道，“嗯…你知道，我对药剂配置方面一直不大在行，而这一服药剂又刚好特别复杂。”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还真是难喝。可惜味道不能改良，而且放糖的话会让它变得毫无用处。”他拧起眉毛看着剩下的半杯药剂轻声说道。

“但是，你为什么要——”Potter语气急促。

Lupin用眼神制止了他尚未出口的问题，“我一直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他微笑地冲面前这个有点炸毛的男孩慢吞吞地说道：“而这种药剂是唯一对我有用的东西。我很幸运能和斯内普教授一块儿工作，毕竟能够调制这种药剂的巫师实在没有几个。”Lupin端起高脚杯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透过杯子的纹路显得更为扭曲。我看到Potter额角上崩出的青筋和在袍子下正微微发抖的拳头，他似乎正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疯狂的冲动，想要冲上前狠狠打掉Lupin手中的高脚杯让他不要再喝Severus给他的任何东西。

“斯内普对黑魔法很感兴趣呢，大家都知道他沉迷于黑魔法。”半天过后Potter才从牙缝里生硬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挑了挑眉毛，略略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他们两个。

Lupin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随即埋头又喝了一大口，“是吗？”他的声音由于透过杯子的关系显得有些发闷，他抖了抖露出个苍白的笑容，“真希望斯内普教授可以尽早研究出改良味道的方法——”

“有人认为——”Potter粗鲁地打断了Lupin的感慨，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豁出去一般语速极快神情焦急，“有人...很多人都知道斯内普极其想教黑魔法防御术，为了得到这个教授的职位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啊还真是难喝，”Lupin终于喝完了他的药剂，他匆匆打断Potter的话，“我想我需要回去工作了哈利，晚宴时候见？”

“别这么着急赶人，Lupin，”我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Potter先生可以再待上一会儿，鉴于这会儿回去他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在这暖融融的温馨小屋里陪自己父母曾经的老同学朋友们聊聊天。”我眯起眼睛看到他略显尴尬的表情和Potter一瞬间明亮起来的双眼，促狭地笑了笑，“啊抱歉，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他你和James曾经在学校里是多好的朋友？还有Evans，你们几个人当年的友谊可是让很多人心生羡慕呢。”我挥了挥魔杖给Potter的杯子里重新添上些许热茶，示意他坐下来，“不打算留下来么？或许Lupin教授十分愿意跟你说说你父亲当年在学校里的各种‘趣事’，还有他们一起做过的‘恶作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