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I. Prophecy

当我看到Severus难得踏着轻快地脚步回到蜘蛛尾巷的家里心中不禁疑窦四起，他鲜少有把情绪表露出来的时候，尤其是在外面。而看他这副模样一定是刚从那个人那处回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兴奋到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Severus，有好事？”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挑了挑眉毛，眼里的兴奋却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不介意分享一下？”说不清楚为何我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被放大。

“我听到了一则预言，有关Dark Lord的。”他转身进了厨房甚至帮我也倒了一杯咖啡出来，然后懒洋洋地把自己瘫倒在沙发上，“我刚跟他汇报过了，他很满意。”

“什么预言？”我眯着眼睛问道，有点不明白一个预言而已，至于让他们兴奋成这样么。

“大概是说会有一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降生在曾三次从Dark Lord手里逃脱或抵抗过他的家庭里，而这个孩子将会拥有战胜Dark Lord的能力，他也会把这孩子标记为自己的劲敌。”他的声音透过杯子闷闷地传来，“怎么了？”他毫不在意地问道。

“Severus，”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开始控制不住地打颤，手指紧紧地抓着沙发的扶手，“Evans…她和Potter如果算上拒绝那个人招募的那次，刚好一共是三次。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孩子，应该也会在七月底出生…”

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甚至连我们两个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你…”他张了张嘴，半天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我不敢想象他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只能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拉住他冰冷而颤抖的手，“说不定是我弄错了Severus，Longbottom他们家的小孩应该也会在那时候出生的，或许…或许…那个人应该会挑选一个纯血统家庭，他们夫妇也曾经三次抵抗过那个人…Severus，别这样，Severus你听我说，应该…不对，一定是我弄错了…一定是这样的！”我语无伦次地宽慰着他，但是那些话语说出来却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

他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发直，半晌突然站了起来，抽出被我紧握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我甚至来不及追出去就已经听到他幻影移形离开的声音。

一直到接近半夜，我才听到大门被重新打开的嘎吱声。Severus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还在持续往外冒。“缓和剂。”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便任凭着我把他拉扯着，全身脱了力一般瘫软在沙发上，他的手指颤抖到甚至握不稳我递过去的水晶瓶，好几次往嘴边送都以失败告终。是多次钻心咒叠加之后的后遗症。

“是她。Dark Lord已经认定是她的孩子。”在猛灌下两瓶缓和剂后他才堪堪止住颤抖的身躯，脸上也逐渐恢复了些血色。我手下一顿，然后接着搅拌坩埚里的药剂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他。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闭着眼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继续用着低哑的声音说道：“我去求了Dark Lord。Charlotte，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去求他放过她，他答应我了，但我…我不相信他…他是个疯子…而且，Lily一定也会拼死保护她的…孩子。”他突然轻笑出声，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弱，变成了小兽般的呜咽。我把药剂装进水晶瓶里快步回到他身边，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把药塞给他后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他的手心，等他渐渐平静下来并喝完水晶瓶里的药剂后才艰难地开口：“去找Dumbledore吧，Severus，Evans他们…一直是他那边的成员，他会保护他们的。”

他疑惑的眼神还是在无梦酣睡剂的作用下慢慢迷离，然后沉沉睡去，我给他喝的剂量并不大，只能让他好好休息上三四个小时。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但绝没有这一天想过会这么快到来。我甚至没有做好准备该如何向他解释我是如何知道这一些，甚至我是何时为何投靠了那位老人，这对Severus来说无疑是对他的不信任。我叹了口气，联系上了那位老人，按照他给的地点匆匆赶了过去。

Severus果然在凌晨时分就找上了那位老人，我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站在山坡的一侧，看着他跪伏在那位老人面前，脸色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苍白。风声太大刮散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更无意去窥探Severus内心的剖白，只有零星几个词语被风裹挟着撞入我的心房，其中就有我曾经跟那位老人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词语。那个词语一直在我耳边环绕着，撞击着我的心脏，直到碎裂开来，但我分不清楚究竟是东西什么裂了，是我一直给自己构筑的防线，还是我自以为这三年已经早已冷硬的心。我的眼眶胀痛胸腔酸涩，风卷着落叶打在身上脸上，割得我生疼，我往脸上摸去，触手可及的却不止有叶片，还有一片湿润。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束的对话也不知道Severus什么时候离开的，当老人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回过神来试图对他扯出个微笑。他就那么站着，俯视着我，眼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情绪，似乎带着点怜悯。“你们两个，还真是相像。”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在黎明的第一道晨光来临前隐入夜色中去。

当我回到蜘蛛尾巷的时候Severus显然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心情，他正一脸郁色地在靠窗的桌子前熬制药剂，听到我关门的声音他只是略微动了动眉毛，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当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他嘶哑的嗓音却在我背后响起：“这位小姐是否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作为食死徒的她会对那边的情况那么清楚？”

“你知道的Severus，我毕竟一直在Hogwarts当助教，”我僵硬地回过身，“而且我的任务也是帮那位大人打探消息——”

还未等我说完我便感觉眼前一黑，喉咙猛地一紧后背整个撞到了墙上，“别对我撒谎！Charlotte Lynn，不许！对我！撒谎！”Severus的大手正卡着我的脖子把我死死摁到墙上一字一句低吼着：“你是什么时候投奔那个老头子的？Huh？Lynn？一年了？还是更久？我就如此不值得不信任？跟Potter他们成为战友并肩作战的感觉好吗？他们是不是不再叫你跟屁虫了？让我猜猜他们会叫你什么？美丽的Lynn小姐？还是亲爱的Cha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