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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胤】朝花与星露 0-1

剑与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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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在便利店的打工仔。生活对于我来说,是种黯淡无光的折磨,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卖弄的本领,选择了用忙碌来治疗孤独与痛苦,毫无光亮的每一分每一秒,被我过得像忧愁绵长的一辈子,像是一片漆黑的海岸线,伸手不见五指。

 

糟透了。

 

万幸我那不负责的父母给了我一张还算帅气的脸,若是站在收银台前冲青涩未褪的小姑娘露出营业式的笑容,便会收到她们羞红了脸的回复。

 

扳着手指细数,在我不算长但过的却极漫长的生命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吸引住我,他们成了黑夜里挤在海岸线上礁石缝里的荧光海藻,给灵魂几近干枯的我带来了弥足珍贵的光亮。

 

李若胤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我对他的感情,是贮藏在酒坛子里不知白天黑夜,被酝酿得浓稠又扰人心神的爱恋。

 

我也曾试图向他展开追求,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一场唐吉诃德式的失败单恋,但我并不后悔。那段时间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光鲜亮丽的日子,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会是。

 

若是你有兴趣,那就驻足聆听一下这位单恋人士的恋爱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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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深夜。

 

一点半的市中心空无一人,除了街头晃荡着的路灯与飞虫,连流浪的猫猫狗狗也睡去,剩得仲夏夜的寂凉与蝉鸣交叠。

 

那晚是我初值班,工作规定不能玩手机使我百无聊赖,孤单与困倦让我只能一边又一边地徘徊在货架前。

 

一遍遍地检查货架上的饭团是否按着令人赏心悦目的次序摆放整齐;一次次用抹布擦去关东煮机器渐出的褐黄色汤汁;一趟趟地在面包机与恒温机之间来回,把被烤得金黄的面包片放在暖色灯光下……空调运作的嗡嗡声没了早上人声车声的应和,杂音显得格外吵人。

 

有人进门,我心底道也是位被工作折磨到深夜的同好,面上露出程序性的微笑出声打招呼,当然也不指望得到什么回应,毕竟是工作要求,在怎么不情愿为了工资还是要照做的。

 

“晚上好,欢迎光临。”

 

“您好,工作辛苦了。”

 

意外地,我收到了那个人的回应。充满生机的,清凉温和的声音让我有一瞬间的分神,顺着声音往过去,那位黑发的先生就站在不远处的架子前挑选着各种口味的牛奶。似乎是注意到我不小的视线,他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那股饱含温度与友目光透过黑压压的,凝滞的空气扫到我的脸上,在吵人的杂音与令人晕眩的白炽灯下,我看到他眼底有绚丽的银河与初春融化的细流,隔着空气闪闪发着光。

 

措手不及,我的海岸线上炸开烟火,在混沌无光的夜空绚烂如花。

 

我听见我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很显然,我对这位先生一见钟情了。

 

那位先生在货架前停留了一会,很快拿着一盒抹茶牛奶向收银台走来,我那好不容易平息了的心跳随着他那张俊俏的脸靠近的同时,又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真是该死。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丢人地发红起来,但我用尽了浑身解数才使自己的声音没有发颤,甚至还不知死活地冲着这位娃娃脸的先生耍了嘴贫:

 

“您这么晚才放学回家吗?”

 

“……啊,不是的,我想您……嗯……”他递牛奶的手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欲言又止地整理语言,牛奶外包装上凝出的小水珠聚在一起,顺着他的指尖滴在收银台上。我看见他的脸颊有些发红,恨不马上抽自己两巴掌。

 

他很快放下了牛奶,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请您收下看看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成年人!只不过那张过于清秀稚嫩的脸实在是像未毕业的高中生,再加上比我矮了大半个头,真的有种少年的温润感。

 

我连忙接过名片,一面九十度鞠躬为我的无礼道歉,另一面视线偷偷扫过他那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

 

到此大抵就是我与李若胤先生的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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