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刘耀文仿佛还在梦里没完全脱离出来似的,就这么抓着温娴的手没有松开,原本冷锐的目光也慢慢游离,看着她的时候仿佛透过她看的另外一个人。
温娴吓得不敢动,越发心慌。
司机“刘总,医院到了。”
司机的声音拉回刘耀文的心神,看清面前女人的瞬间,他几乎立刻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冷冷的丢下两个字,
刘耀文“下车。”
温娴不敢多言,忙抓着自己的帆布包下了车。
看着商务车驶离医院门口,她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握着刚刚被抓疼了的手腕,活动了两下确认没被折断。
这个男人连做梦都这么可怕。
不过……她刚刚是听到刘耀文喊了个名字吧。
叫什么‘小玲’?
另一边,车驶离医院后,刘耀文一直在出神。
司机开着车,担忧道,
司机“刘总,您刚刚又做噩梦了?”
男人浓烈的剑眉间拧起两道化不开的褶皱,神色冷厉。
距离上次梦到那场大火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消磨,尽管他这些年来刻意要记住,可仍然无法阻止那些关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弱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办法想起她的模样,只剩下熊熊燃烧的大火里被泪水模糊的一双眼睛,每当他想要靠近去看清楚时,梦就会戛然而止。
可就在刚刚,温娴那张脸竟和火海中的她重叠起来。
想到这儿,刘耀文猛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怎么配?
刘耀文“去墓园,”
后座响起男人冷冽的声音。
司机愣了一下,触及后视镜中刘耀文冷厉的目光,他扶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司机“是。”
“……”
温娴一整天都在医院陪着姥姥。
翌日就是周一,姥姥的手术安排在凌晨,就这样还是张真源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她加塞的,所以她今晚得留下来陪床。
张真源“体温正常,不出意外的话,凌晨可以正常手术。”
病房里,张真源亲自给姥姥测量了体温,出来后叮嘱了温娴一些术前注意事项。
张真源“下午就不要再给姥姥吃东西了,大概下午两点会灌肠,会有些难受,要让姥姥做好心理准备。”
温娴点头,
温娴【我会跟姥姥说的】
张真源“对了,还没吃午饭吧,”
张真源看了一眼手表,
张真源“走吧,一起去吃饭。”
温娴摇头婉拒,
温娴【不用了,我还要陪姥姥。】
张真源还想说点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温淼淼“真源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了。”
听到这道声音,温娴和张真源几乎是同时皱了一下眉。
不用看都知道是温淼淼。
温娴【张医生,你先忙,我进去了。】
张真源拉住了她,
张真源“饭还是要吃的。”
温娴脚步一顿,愣神的功夫,温淼淼已经走到俩人跟前来了。
一看到张真源拉着温娴,脸色登时就变了,
温淼淼“真源哥,你们干什么呢?”
温娴一下子回过神,忙抽回手,秀眉微微蹙起。
张真源看了温淼淼一眼,冷淡道,
张真源“我们正准备去吃饭,你有事?”
温淼淼“你们?”
温淼淼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咬牙切齿道,
温淼淼“你们两个人去吃饭,不太合适吧?”
温娴正要推脱,却又被张真源抢先了一步,
张真源“医院食堂那么多人,一起吃饭也不合适?温小姐家的规矩不小。”
温淼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源哥,我是来找你请教问题的,这个病例……”
张真源“现在是午休时间。”
张真源直接打断,态度礼貌客气却又疏离,
张真源“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饭再说吧,我们走吧。”
温娴极少看到温淼淼吃瘪的样子,更是没想到一直宽以待人的张真源对温淼淼这么冷淡,一时间有些错愕,等回过神,已经被张真源拉着走了好远。
温娴【等一下】
温娴小心拉住了张真源的袖口。
张真源“怎么了?”
张真源停住脚步。
温娴【张医生,你去吃饭吧,我还不饿。】
尽管看到温淼淼吃瘪大快人心,但温娴还是婉拒了张真源。
张真源皱着眉,耐着性子询问,
张真源“你好像在躲着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温娴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
温娴【我得回去陪姥姥。】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折返回病房。
转身的一瞬间,温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不容许她再触怒苏红袖了。
看着温娴离开的身影,张真源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股复杂的失落感。
这是他前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温娴一回到病房,姥姥就一脸诧异看着她,
姥姥“你怎么回来了?没跟真源去吃饭啊?”
温娴【您怎么知道?】
温娴错愕不已。
姥姥“我怎么不知道,是我拜托真源带你去吃饭的,”
姥姥一脸得意,
姥姥“真源医生人品好,长得又好,各方面都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阿娴,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温娴急急地去捂姥姥的嘴,
温娴【您别说了,这样败坏司医生的名声可不好,我和他的关系真的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您想多了。】
姥姥怎么想的?这不是乱点鸳鸯谱么?
见温娴急眼了,姥姥这才堪堪住嘴,心里却还是很不甘的,
姥姥“阿娴,你别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在姥姥眼里,你可比那温淼淼漂亮优秀多了。”
温娴无奈的摇头。
这根本不是优秀不优秀的事情,是她已经嫁给了刘耀文的问题。
姥姥拉着温娴的手感慨,
姥姥“我们阿娴长大了,你啊,和你妈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都是水灵灵的美人。”
温娴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打有记忆开始都是听姥姥说,姥姥口中的母亲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姑娘。
温娴【我母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提到这个,姥姥的面色一怔,忽然陷入沉默。
就在温娴以为姥姥又会跟从前一样绝口不提的时候,姥姥忽然压着声音说,
姥姥“因为一张药方。”
药方?怎么又是药方?
温娴心里咯噔一下,怔怔的看向姥姥。
姥姥问,
姥姥“阿娴,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