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换上了一身庄重的礼服，在侍从的搀扶下稳稳坐上了主位。众人依次落座，左侧起分别是张大人、夜墨、唐砚、三品官员陆加、三品官员贾乙，紧接着是张大人的二弟张涛与他的妻子，再往下便是方糖和张夫人。方糖刚坐下，一抬头便对上了正对面那道深邃的目光。她愣住了——那个位置分明属于夜家，夜伯父未来，来的会是他的儿子？夜澜，夜家的二公子，她是认识的，但眼前这人并非夜澜。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夜家长公子夜墨，那位常年驻扎军营，鲜少露面的长子。
“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方糖心中暗想，“不去考状元，偏要当兵？哪有一点糙汉子的模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片刻，直到察觉对方似乎有所感应，微抬眸向这边一瞥，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如清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般让人心动。夜墨微微一怔，只见那女子眉眼弯弯，五官小巧精致，大大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却又透着一丝娇怯，仿佛大声一点就能将她吓哭。她可爱却又不失灵动，独特得让人难以用寻常词汇去形容。
然而，他并不认识她，为何她会这样盯着自己？尽管疑惑，他还是以极淡的礼仪动作轻轻颔首，算是回应。这一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凝滞，又悄然流散，各自心底泛起微妙的波澜。
在两人未曾留意的角落，唐砚的目光也在悄然追随着他们。他心里清楚这两家的关系——毕竟按照交情来安排座次，哪两家能靠近张大人和张夫人，他一清二楚。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方家小姐竟生得如此貌美，那短暂的愣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所幸的是，他的这点失态并未落入那两人的视线之中，否则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今日是我母亲寿辰，承蒙诸位赏脸前来道贺，张某感激不尽。各位请随意，吃好喝好！”张大人见众人已然落座，便起身朗声招呼。
话音未落，他转身朝母亲深深一躬，旋即端起酒杯，唇角带笑道：“孩儿敬母亲一杯！”在场宾客闻言，皆纷纷起身，手中酒盏高举，笑声融融，“张大人太过客气了！敬老夫人福寿安康！”
张老夫人容光焕发，端起酒杯，眉眼间满是欣慰与慈爱。“多谢各位厚意，不必多礼，同饮此杯便是。”言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宾客们也随之纷纷干杯。
酒香氤氲中，老夫人笑容可掬地挥手示意，“好了好了，快坐下开席吧！”众人应声落座，推杯换盏之间，席间的欢声笑语渐渐热烈起来。
宴席将近尾声，下人们轻手轻脚地将众人面前的餐桌撤下，换上了精致的茶桌，一盘盘做工考究的茶点随即呈上。然而，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送贺寿礼。
这礼不能轻，轻了便是怠慢；却也不能过重，毕竟同朝为官之人的俸禄多少彼此心知肚明，稍有不慎就会落下口实。于是，送礼一事便成了一门微妙的艺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