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来贺寿真是有心了,快请入座。”张大人热情地招呼着。夜墨微微颌首,举止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随即从容入座。他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与那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使得旁人虽心存好奇,却无人敢贸然议论。众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揣测,三三两两地闲聊起来,一边等待着宴席正式开始。
日头渐高,时辰已然不早,前厅的宴席早已布置妥当。下人们井然有序地穿梭其间,请诸位客人依序入席。宴请的官员职位大抵相当,自然不能轻易开罪于谁,便按交情亲疏远近分席而坐。
方家与夜家同张家的交情非比寻常,一个得天子青睐、圣眷正浓,一个财势雄厚,在朝野内外皆有分量,两家顺理成章地被安排在主桌。
而另一位宾客——唐砚(本朝左丞相嫡子),同样位列主桌。
这位唐公子能坐上此位,全仗其父亲的赫赫官威。毕竟,左相虽无女入宫为妃,却凭善谋与铁腕手段稳居高位。今日左相遣嫡子前来贺寿,张家若不识趣,将唐砚安置别桌,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席位安排看似简单,实则步步谨慎,暗藏玄机。
张大人亲自将夜墨与唐砚引至主桌,安排落座。而方哲这边,由于方糖少主亦受邀出席,主桌便由方糖前去,他则与张家公子张潭同坐一桌。
张潭与他年岁相仿,平日里交往频繁,方哲自然更乐意与之为伴。他心中清楚得很,今日主桌之上,恐怕免不了一场如刀光剑影般的舌战——唐砚向来心思缜密,城府深沉,那夜墨更是冷面寒霜,显然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其余几位皆是朝中官员,谁不是戴着几层面具,心思深藏若海?相较之下,坐在别桌反倒清净几分,纵使熟面孔寥寥,倒也图个自在安然。
在张夫人的引领下,女眷们款步来到宴席,下人恭敬地上前引导众人入座。方糖则由张夫人亲自牵着手,缓步走向主桌。“糖儿,待会儿你就坐我旁边啊,”张夫人笑容温婉,语气中透着亲昵,“好几年没见了,我可想你了。我婆母要不是因为今日是寿宴,估计都要拉着你坐在她身边了!”
方糖闻言轻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与真诚:“张姨姨,张祖母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可知道,她心里最疼爱的就是您。您对她的孝顺,连张叔叔都比不上呢!小时候,她还常在我面前念叨您的好。”她顿了顿,语调柔软下来,“不过我也想坐您旁边呢,毕竟许久没赴宴,认识的人不多。待会儿若是有不熟的人,您可得悄悄告诉我,免得我失了礼数。”
这番话既贴心又巧妙,说得张夫人眉开眼笑,连声应道:“好好好,你这张小嘴啊,还是这么会哄人!”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落座。而此时,那边张大人与夜墨、唐砚也已步入席间,气氛愈加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