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乾元二年二月，娴妃有喜，帝大喜。同年四月，涵娘子有孕，晋为从六品才人。

同年娴妃亲眷入宫探视，玄凌与朱家嫡女朱则柔相遇，一见钟情，立其为皇后。

涵清听闻这个消息时在榻上做小孩的肚兜和鞋袜，她不由得替娴妃惋惜，想了一下就带着针线活几去了娴妃的寝宫昭阳殿。

娴妃此时正在殿中抚弄着一株并蒂牡丹，眉眼凄哀，人也消瘦了一圈。见涵清由绘春领了进来不由一愣，免了她的礼然后让人搬了把椅子，迟疑着开口：“涵才人来本宫这儿，可是有什么要事？”

“臣妾前几天无聊做了些针线活，让娴妃姐姐挑上几件把玩。”说着就从丫鬟哪里拿了一双小孩的虎头鞋，颜色艳丽，针脚细密均匀，颇为精巧。

宜修轻轻接过，抚摸着上头的绣花，眉眼也舒展了几分，过了良久才开口：“你有心了，你也怀着身子，最近身子怎么样？”

“也就是老样子，就在榻上做做衣裳，就是胃口大了不少。”涵清笑了一下，然后吃了一块下人端上来的糕点。

“我与你投缘，今儿个陪我用完晚膳再走吧。”宜修也不恼，看着小姑娘用完了一杯牛乳茶半盘绿豆糕。

乾元二年十月，娴妃诞下一名皇子，赐名予泽。

同年腊月，涵娘子诞下二皇子，赐名予汶。晋为正六品贵人，赐号禧，二皇子由太后抚养。

这几年里涵清与后宫众人关系也都算和睦，变数出现在乾元五年。

那年夏季暴雨，涵清深夜从太后宫里出来，皇上照旧宿在纯元皇后宫里。她身后的侍女如意小心的为她打着伞，她远远的看见宫道上有个人影在走动。

涵清从下人手里接过伞，自己向前走去。雨中的女子却是宜修，怀里抱着三岁的予泽，曾经活泼可爱的小孩儿，如今却已无了生息，小脸灰白的躺在宜修的怀里。

宜修看见有人过来，便拽住了她的裙角，嗓音沙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涵清探了下孩子的鼻息，发现早已断气，她轻轻将哭到不能自已的宜修扶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顾衣裙沾染污秽，将人扶回了昭阳殿，又差了个宫女将此事告诉玄凌。

宜修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涵清站在一侧，玄凌坐在她的床边，他无可抑制的欣喜若狂，“宜修，你别伤心。老天爷知道你没了孩子，可是宛宛有了身孕，她的孩子，也会是你的孩子。”

那一刻，宜修的骨缝里都冒着森森的寒意。她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笑，玄凌也没在多说什么，让人好好照顾宜修就离开了。

涵清蹲在她的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姐姐，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她从宫女手中接过乌鸡汤，吹凉了将勺子伸到她嘴边。“先喝些热汤暖暖身子，你身体要紧。”

床上的人面色惨白，怔怔地看着涵清，落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