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将这丢人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小蛇不理解。
“原本你撒谎时，我咬了你一口，我也痛，还以为只是错觉，可现在我又咬了你一口，还是跟着一起痛。若不是你动的手脚，那是谁？”
我也不理解，要是我真有这本事的话，应该就不会在这里了，应该在上界当神仙了。
思索片刻后，我指着手腕上的黑色脉络，“我之前戴了个镯子，镯子上有裂纹，后来莫名其妙裂纹跑进了我手里，镯子又变成了蛇大仙你。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啊？”
很有道理，小蛇不得不暂且相信。
但还不等小蛇再次开口，就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被他给吓了一跳，“蛇大仙？大仙？”
真不动了…嚯，睡了啊？
我只好再次把小蛇塞进了袖子里，往山上爬。
———
再次回到道观的时候，无为子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师徒几个零零散散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蹑手蹑脚地想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到他们中间的时候，一颗石子突然就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吃痛地捂住脑袋猛回头。
唰！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
“又跑哪儿潇洒去了？”
无为子抱着拂尘盯我，眼神毒辣，我下意识又把手背在了身后。
“刚…刚打野回来。”嚯，我果然不适合说谎。
“拿出来。”
无为子没多说，这仨字儿就够让我颤三颤了，我似乎感受到了小蛇收紧的尾巴，他不会挑这个时候醒了吧？
要是小蛇的战斗力是雾霭里那样，那无为子能是他的对手吗？
那我是帮着小蛇，还是帮着无为子呢？
好纠结啊…
我眨眨眼试图装傻蒙混过关，但无为子并不吃我这一套，他起身走来，并将拂尘搭在了臂弯朝我伸出手。
“师傅！师傅你听……”
无为子伸手将我腰间的袋子给一把扯走，“不是让你去捡宝贝吗？磨磨蹭蹭地想要独吞啊！”
狗头道士…
我在心里暗暗咒骂无为子，吓我一跳！
“对呀，我捡了不少呢，都…都给你！师傅！那…那我先回去了。”说着，我转身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刚跑出去没两步，无为子又喊住了我。
“十五！”
浑身神经再次绷紧，小蛇也紧。
勒死我！勒死我算了！干脆直接把我勒死！
“给你留了饭，端了吃。”
这一惊一乍的，我又一次放松下来，还好没发现小蛇。
———
我端着饭菜回到房内，第一时间就是掀开袖子，小蛇并没有醒，所以他的尾巴会下意识收紧只是因为我在紧张。
记得是哪本书上看过来着？蛇的年龄得看尾轮和蛇鳞。
我小心翼翼地拎起小蛇的尾巴，但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撒开手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不行啊，这是条雄蛇…我是雌的！雄雌授受不亲！”
可转念一想，野兽的世界哪来的这种观念？
所以我毫不避讳地观察起了小蛇的尾轮，我们妖怪一般都能活上万年，再不济也能活上几千年，按照小蛇这尾轮…
？
他六岁。
六岁就有那么强大的灵力了？！我凌乱了，我像小蛇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螃蟹精抢水里的那点儿日月精华呢…
就我拎着小蛇尾巴这么个尴尬的姿势，他也敢醒。
小蛇醒了。
看到了我两指间被捏着的尾巴。
我慌忙松开手，脑子不转了拿起筷子就夹米粒往小蛇嘴里塞，“你饿了吧，蛇大仙你肯定饿了，我看你肚子蠕动那么快肯定是饿了，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你…”
小蛇左右晃动着脑袋闪躲我的手。
这场比拼最终以小蛇掉在了桌子上为结局告终。
小蛇朝着我吐着信子还呲牙，“你再敢往我嘴里塞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就把你手剁了！”
啪——我当时就把筷子丢了。
“诶哟我的蛇大仙啊，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然后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弄走？”我指着手腕上的黑色纹路哀求小蛇。
小蛇收起尖牙。
“帮我找到属于我的记忆。”
这…什么意思？感情还是条失忆的蛇？！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你也知道的，我跃龙门…”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被委以重任的感觉，下意识就摆摆手明确地拒绝小蛇。
小蛇哪里管我是怎么想的，他吐着信子，活像是瞬间就能要人性命的大毒蛇，不慌不忙地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你想要活，就顺着我的意思照做。”
我耷拉着脑袋，此时此刻想现原形的心都有了，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当条放在水里只有片刻记忆的鱼。
“如何做？”“不知。”
想现原形的心愈发强烈。
小蛇点头示意我将手摊开放到桌面上，我想活，我老老实实照做。
他顺着我的手腕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不过，此刻，勿要扰我。”
我不敢转头，只得拼命斜着眼睛去看自己的肩膀，蛇大仙倒是自在，缩成一盘窝在我的身上小憩。
———
每月朔望为大潮日，而这样胆战心惊藏蛇的日子我居然能老老实实过了小半个月。
无为子没发现小蛇，小蛇也没对我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在道观里相处了半个月。
就是小蛇对道观的饭菜颇有微词。
但那不归我管。
我打坐，小蛇在我肩膀上睡觉，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小蛇？”我试探性地喊着靠在我肩膀的白发男子，被我吵醒后，男子的眉心紧皱多少是有些不耐烦。
想来也是，换谁被吵醒了都要发脾气的。
“何事？”
他似乎也发觉不对劲了。
“嗯？”
小蛇下意识想探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笨重，再低头仔细一瞧。
化形了。
“相…相柳？！九命…救命啊…”
我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不正是无为子画像中的九命相柳吗！手开始不争取地颤抖，说实话，相柳的名号，我在虚妄之海就听过了。
很害怕，特害怕，太害怕。
“你说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凑近相柳这张脸，从前只在画像中瞧见过，还特好奇，九头蛇妖怎么能比九尾狐长得还好看呢？
没道理啊。
相柳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偏过脑袋，留给我一道侧脸，嚯！这下颌线，比我从跳进水里的抛物线都完美。
“我知道了…”
“你这是借尸还魂。”
“聪明的嘞，还知道要借好看的肉体。”
我自顾自地就给相柳下了定论，光说还不行，这会儿胆子大了，扯着相柳的手腕就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搭了上去。
“你看看，那你看看，果然没有脉搏。”
沉迷在自己世界中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人周围气压的变化。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