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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把利刃

翔霖:菌子有毒

贺峻霖再从沉潭中挣扎醒来,甚不知睡了几天,但身体和脑子终于重获一点清明和爽利。不用再时刻警戒饕餮下一次对他露出爪牙,睡得又沉又稳,仿若圆寂。

手背微有些刺痛,贺峻霖抬起酸软的胳膊,原来是不留神扯到扎进皮肉里的静脉留置针,偏头看见床头输液架上挂着的点滴。

他从床上坐起,还没缓过劲,头晕目眩的靠在床头,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在医院还是在哪。等那阵眩晕过去,他才确认自己在公寓,而且还是主卧。

输液管还在往他身体里注入能量,他不敢动手拔,只能伸手抓来架子作为支撑他起身往外走的辅助,他躺得太久,一旦协动身体,骨骼酸泛的疼,但好在还能忍受。

身上是可以遮羞的家居服,便不妨碍他见人,他挪出主卧,只从二楼往下眺看,整间公寓已整洁如新,不若曾有过日夜厮混的迹象,昨日纠葛像荒唐的旧梦一场,越发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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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辉小贺老师?

小辉刚从衣帽间收拾好东西,推着俩行李箱出来看见定定怔站着的贺峻霖,赶忙把手上的箱子丢在一边,上来扶他,

小辉你...你怎么出来了?

贺峻霖注意到那两个箱子,问:

贺峻霖你要走吗?

小辉摇头,吞吐了一会才说:

小辉是......是翔哥要和晴姐回北京,工作室那还有点事要处理......

严晴薇不放心让严浩翔继续呆在南京,留在贺峻霖身边,万一再做出更加出格、她也无法控制的行为,所以决定先将严浩翔遣返回北京,由她亲自押送。

先前发生那样的事,小辉不好意思再提起,免得惹贺峻霖心里不舒服。

贺峻霖哦。

贺峻霖语调平平,像是并不在意。

小辉也不想话题在老板身上停留太久,医生先前来给贺峻霖诊断,提过这种事很容易会给病人留下精神创伤和应激反应,所以一定要小心观察并且避免有可能会触发应激保护机制的情况,造成病人的二次伤害。

小辉做不了别的,诸如为老板辩白或者是处理好后续问题...他最多只能什么都不做,保持中立和旁观。

小辉扶贺峻霖回到床上坐定,

小辉小贺老师睡了很多天,一直靠打葡萄糖补充能量,但没吃东西肚子肯定饿了吧。

小辉我一会叫医生帮你拔针,给你做点能吃的送上来。

贺峻霖点头,想起来问:

贺峻霖对了...我的手机...

小辉手机吗?

小辉安置好输液架,扭头打开床头柜翻找,把一部新手机递过去,

小辉先前你的那部摔坏开不了机了...不过还好能备份到这里面,手机卡也插上去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贺峻霖微微愣一下,但很快就接了过来。手机没设密码,划拉一下屏幕就打开了,虽然是新手机,但和他之前的是同一款,操作起来也很熟悉。

他的旧手机本来是不用殉身的,若不是贺峻霖不死心想找人来救他,就不至于被严浩翔发现后从二楼直接摔得粉身碎骨,连带着贺峻霖也一起被抵死在廊道的玻璃上,魂体悬于半空汲取到的空气从口鼻吸入,却都是从骨髓钻出的痛。

那样的记忆并不美好。

贺峻霖没什么问题。

贺峻霖熄掉屏幕,黑屏映照下的脸色格外苍白。

小辉安心的点了点头,再嘱咐他:

小辉那小贺老师你多休息一下,我去叫医生上来给你看看,没问题应该就可以拔针。

贺峻霖白瘦的一双手背都是针眼和针头在皮下长期滞留的淡淡青淤。

这段期间贺峻霖实则不是没醒过,但都很短促,刚睁眼就又昏睡过去,医生说他是疲劳过度,加之心理暗示,才不愿意早点醒过来。但只要睡足了精神气,自然就要醒的。

所以贺峻霖清醒的时机这般绝对,恰巧严浩翔要离开了,他回剧组返工的日子也快到了。

贺峻霖点头,小辉就从主卧退了出去。过后没多久医生上来敲门给他检查,确认他已无大碍就给他拔了针,同样也多嘱咐了几句让他最近多休息,避免过度劳累。贺峻霖道完谢,医生便带着医疗器械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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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百无聊赖,打开手机的首要事情就是登录社交平台账号,失联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担心。网络刚加载出来,弹出来好几个带红的未读消息。消息置顶就是他的经纪人,数十条消息全是她的。

指尖在屏幕上磨蹭一会,心中有数后才点开,不出所望,几乎每一条都是段长篇大论,白色的消息框占满了整个聊天背景板,于是说来说去都讲同一件事。

简言之,在贺峻霖失去行为能力这段时间,他和严浩翔的事严晴薇做过适当润色后悉数告知了他的经纪人,公司作为他行政法务的代理人,有义务并且有权力代本人处理这档意外风险事故,帮他提出诉讼索赔或和解。

公司那边的意思说倒是说尊重贺峻霖本人的自由意愿,但在经纪人的那几句弯弯绕绕里,贺峻霖已经看明白公司的意思了。他昏睡这段日子,公司早商量好要做出和解的打算,至于为什么不深究责任,公司仅用“对未来的发展有负面影响”之类的话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贺峻霖是公司的老人了,怎么会不清楚这背后的纠葛。这件事闹大,说小了他星途不保,往大了说公司也有连带责任,不仅会因此颠覆和损毁公司形象,连带着旗下的其他艺人也会被无辜波及。能把贺峻霖这种算得上“元老级”的老员工送上门给人潜规则,难保别的小孩不被看作是公司敛财的工具。

从“娱乐圈的乌托邦”到“娱乐圈脔童圈养地”,只需要一个像严浩翔跟贺峻霖这样的丑闻。一顶高帽扣在头上,贺峻霖也觉得可笑莫名。

说白了,这场事故可以只是一场意外,也可以是一场糊涂的缠绵,更可以是贺峻霖得到一个正当名分的机会,但绝不能定性成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关系。

条条框框里的那些文字,明明无比沉重和压抑,可贺峻霖竟忽然觉得无比轻松。他和这些文字像隔着一块玻璃罩,被完全隔绝成两个不交错的空间,毫不相关。

他在输入栏打道:

贺儿好。

贺儿我不需要任何赔偿和名义上的承认。

贺儿还有。

贺儿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他们会担心。

贺峻霖也清楚,在公司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一定没跟他父母通过气,如果真把这事告诉他们,以爸妈护崽的性子,想必闹个天翻地覆也未必罢休。

贺峻霖也不想他们知道,怕他们担心,更怕他们伤心。独自闯荡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承欢膝下,在外漂泊本就让二老足够忧心了,怎么还敢凭空多出这样一档子乌遭事让他们伤怀。

严浩翔说得对,他啊,就是贱骨头硬,磨锉得再狠也绝不跟他讨半句饶,就连一句委屈也不同挂心他的人讲。

如果那时贺峻霖开口跟严浩翔软声软气讲过一字半句,而不是从始至终的“不要”和抵死抗拒,也许就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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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贺峻霖熟识的人都了解他,基本上拍戏等于断联,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联系不上很正常,不会揪着他不回消息反反复复地关询。

除开经纪人的“公事公办”,坚持不懈连续给他发了好几天消息只有徐艺真一个人。尽管演唱会那晚的事被严晴薇糊弄过去,但严浩翔那时的咄咄逼人显然给她带来了点不可思议的震荡,再加上贺峻霖突然无影无踪,实在担心两人真会因她而关系恶化。

她担心得没错,只不过严浩翔和贺峻霖心里都明白,徐艺真只算得上他们间不起眼的意外,更确切地说,一个借口。一个严浩翔用来逾越道德和规束,多年以后报复和警告贺峻霖的最佳罪名。

严浩翔已经成功将圣坛上的贺峻霖拉入泥潭,徐艺真一个清清白白的局外人,何该被判这么脏的罪名。贺峻霖又如何敢配得上像她这样纯净的欢喜,只怕身上的脏再污了另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

贺峻霖回她没什么事,随便用忘了回消息这类借口搪塞过去。他和徐艺真萍水相逢,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有些人至多一辈子也就剩那一面之缘,所以没必要将她也扯进来蹚浑水,无辜招人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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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辉做好吃食给贺峻霖端上来,移来移动床桌,省得贺峻霖还要费力下床。贺峻霖轻声道谢,小辉就又跑下去了,说一会他再上来收,依旧叫贺峻霖不用动,多歇会。

尽管身上是还有点不利索,但已经好了很多,不至于弱不禁风到一吹就倒,小辉对他实在太过呵护了。这样过分的关照,只会让贺峻霖更加难以忘怀这些天以来的遭遇。他本可以选择不在意或者只当做了噩梦然后就此忘掉也好,但旁人将他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变相地提醒他,那些伤害切切实实施加在他身上,让他痛不欲生。

贺峻霖呆望着眼前的饭菜汤炙,即便毫无口欲,还是强迫自己端拿好碗筷,只为饱腹,只为让自己不那么像只摇尾乞怜要人施舍可怜的流浪狗。证明给别人看,也是哄骗自己,他足够坚强,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同情。

小辉晚点上来收拾,贺峻霖乖乖吃完了准备的吃食,就连汤里的骨头都啃得干净,他同老板也好交代了。

贺峻霖小辉,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盒子?

趁小辉收拾的空档,贺峻霖问起来那几只下落不明的蜡烛,好歹是人家送他的礼物,未能保存好已经够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心。

小辉用来装什么的?

小辉问的仔细。

贺峻霖是几只蜡烛。

小辉蜡烛?

小辉挠头思索了一下,貌似有点印象,想来是收拾的时候有见过,

小辉.......很重要吗?

贺峻霖点头。

小辉有可能被阿姨收起来了,我一会帮你问问。

贺峻霖麻烦你了,谢谢。

贺峻霖没报多大希望能够找回来那,蜡烛芯都被水淋湿浸过,怕是已经被当成无用的垃圾丢了吧。只可惜浪费了徐艺真的一片好意。

小辉小贺老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有事,直接喊我就行,我一直在。

贺峻霖点头,小辉收拾好碗筷带上门下楼去了。贺峻霖兴致缺缺,也实在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就翻了会手机里的备份文件,找出剧本来看。专心于工作是转移注意力极佳的方法,整个人沉浸到演绎中去,抽离到另个一虚幻的身上,才能短暂地逃离现实。

小辉嘴上虽说是等贺峻霖有事喊他,但时不时总要上来给他送些吃的喝的还有水果,基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查看贺峻霖的状态,也不知道在担忧什么。

贺峻霖再不济,也不至于到想不开的地步,他假装没看见小辉的眼神,专心研读剧本,揣摩角色。

小辉再来看贺峻霖的时候,他脑袋歪靠在床头,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未看完的那一面,但人已经睡过去了。还是没完全恢复过来元气,累得很快。

小辉上前抽出手机在床头柜放好,帮贺峻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睡下,给他盖上被子才再关门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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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你速度快点,看一眼就赶紧下来。

严晴薇不耐烦地瞄了眼手表,对严浩翔突如其来的矫情愈发不满,要是错过了航班,严浩翔就给她等死。

本来顺路到公寓取个行李就直接往机场去,临了严浩翔非要再见贺峻霖一眼,不然说什么都不肯走了,严晴薇坚决不同意让两人见面,万一刺激到贺峻霖怎么办。

严浩翔一再保证只是看一眼,绝对不让贺峻霖看到他,严晴薇说这个保证无法成立,不可能他去看贺峻霖,贺峻霖会见不到他。

结果小辉来了句,说贺峻霖现在正在睡觉,老板去看他一眼应该不会知道的。

好家伙,严晴薇差点没被气吐血,净给她添乱。在严浩翔恳切到不能再卑微的请求和眼神中,她还是心软又如他所愿一回。

这段日子,严浩翔确实听话老实很多,没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要是离开前不让严浩翔见这一面,叫他死心,只怕难说会不会再惹出点别的什么麻烦。

她凝望严浩翔踏上楼梯后略显沉重和小心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弟弟这感情之路真是既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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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做足心理建设才敢转动门把,世界排除开他来仿若静音,他连气都不敢喘,极轻极轻打开门后便呆呆站住,远远只见那床隆起的被子。

在此之前他明明强势到不管对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现在要踏进这个有他的区域,步子却像灌铅般艰难。

他凭什么不后悔呢?他应该用一生去后悔,用一生去弥补这道犹如万丈深渊的裂痕。

严浩翔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直至看到贺峻霖那张几近惨白的脸,缓缓低下身子,单膝跪在床边,不敢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贺峻霖睡得好沉,会挂露珠的蝴蝶翼动也不动了,死气沉沉地伫成枯丛,寂若死灰。这朵鲜活的花苞在盛开前被他生生挨成一枝枯槁,指腹轻轻再一捻,就化成风中的余烬。

贺峻霖的花再没有盛开的使命,也不再拥有这个权力,被扼杀在撷取它的野兽口中,嚼成烂碎。

一头被驯服野性的狮子以好笑的姿势攀在床沿,利爪深深嵌进床单,却不敢动弹。他突如其来的畏惧好不合常理啊,居然只是怕吵醒面前这只早已被他连骨头都拆净的兔子。

游走的视线才是他的第三只手,温柔亲昵地抚过贺峻霖的憔悴,处处留情却又畏畏缩缩。当一个人错得彻底错得离谱,绝不是无意识地犯错,而是因为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越陷越深也不肯清醒。

他不想也不奢求贺峻霖的原谅,他自知无可原宥,宁被恨到骨子里也不要只做个无关紧要的其他人,自知偏激,所以此刻才无比平静。

他死死攥着那根细长的红线,因为线的那头是贺峻霖,因为怕贺峻霖会松手,所以用那根线将贺峻霖捆绑住,渗过淋淋血肉拴住一副枯骨。

他明明已经抓住了那根线,却又时刻害怕那根线不够牢靠。一圈一圈,作茧自缚。

可线终究只是线,不是无坚不摧的神器,只要一把利刃,杀死其中一人或斩断一头,被困的人都能彻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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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浩翔?

严晴薇抬头哑然望着从楼梯走下来的严浩翔,他手里握了把水果刀,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不过幸好,走近才发现刀面一片光洁,松了口气。

晴姐你这是做什么?

严晴薇迅速上前从他手里夺过那把水果刀,咣啷一声远远扔到地上。她就不该答应让他去见贺峻霖的,又犯的什么魔怔。

严浩翔似是从呆傻中反应过来,去看那把被丢得远远的水果刀,心却像是已经被那把光刀掏成血淋淋的空口,苍凉的暴风从洞口贯穿而过。

严浩翔没什么。

严浩翔喉头发辛。

严晴薇瞧他状态不对,眼神示意小辉赶紧上楼看看。小辉忙不迭跑上楼察看,贺峻霖仍还安稳熟睡,才隔空传达严晴薇无碍。

严晴薇愈发不解地皱起眉头,严浩翔这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问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把刀。

严晴薇心觉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照严浩翔的状态还真不好说下一步会不会拿起那把刀干点什么,她现在对严浩翔可是越来越没底了。

晴姐行了,既然看过了就赶紧走吧,别耽误了。

严晴薇上前拉他,严浩翔并没有对抗,木然地由她领着往外走,动作也很机械。直把人带到车上,严晴薇才放下心来。

她实在想不通严浩翔怎么莫名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这个人又什么都不说,但忙着要赶航班,便也容不得多拉扯,就叫司机赶紧开车去机场。

小辉把主卧的房门关严实,下楼捡起那把水果刀,拿在手里才发觉眼熟,好像是他先前给贺峻霖削苹果用的,他不太记得当时削完皮是放哪了还是收起来了,怎么跑到老板手里了?

小辉满头雾水,稀里糊涂搞不清楚,但还是把水果刀收好了。医生先前有特意交代过两句,最好别让贺峻霖碰到像刀这类尖锐的危险物品,所以就都特意收起来放好了。

小辉只以为是怕贺峻霖磕碰到受伤,却没料到可能还有另一种严重的后果。所以说啊,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感同身受的只有自己而已。

回不了头的,岂止是严浩翔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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