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里人流浪潮涨涨落落,唯有一人于佛前长跪不起。
在何囚的记忆里,这个叫姬臣的少年人一个月前便是这样——下午来寺里,不知是求什么东西,一跪就是一下午,总也不走,累了就起来四处转转,跟来往人群搭搭话。
“唉大娘,又来给儿子求功名啦?我跟你讲,这个不灵,我求了一个多月了,你啊,你去东边那个庙,他们说那灵。”
“这是干嘛?我就是帮了您一点小忙,您看看这…那我就不客气了。”
“道长,你说我长这么帅,佛祖怎么会…唉唉!道长别走啊!”
一直这样叽叽喳喳的跪到晚上才回。
按理来说,这般虔诚的人是该去问问他的欲求,然后算上一卦,或者给个保平安的物件儿,再者则是驱驱邪之类的,不过这些事一般轮不到他这个大煞星沾手就是了。
眼看一月过去那些老道士都不愿去招呼姬臣,甚至还有几个冲他使眼色,何囚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你求什么?”
他站在佛下灯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求姻缘。”
“姻缘不是在这儿求的,该去姻缘庙。”何囚嗤笑一声,似乎是很瞧不上姬臣,语气还是保持着平淡,“而且这东西不是求来的。”
姬臣听见“道长”笑便抬起头,撞入他眼的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是个俊俏的小郎。
何囚笑得恣意不羁,又带上些“狐”的邪气,细链拴的血棕色桃核伴着黄符纠缠在发间,交织在姬臣眼里。
剪不开,理还乱。
姬臣勾起唇角暗自一笑,心里起了个念头,一念灭万缘。
求到了,他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