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在涂山璟怀中轻轻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胸膛。晨光透过纱帘,为相拥的二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醒了?”涂山璟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温热的手掌已经覆上她的腰轻轻拥着她,像呵护瓷娃娃,“还难受吗?”
阿念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生产后的虚弱感还未完全消退,但比起昨日的撕心裂肺已经好了太多。她仰头看着丈夫憔悴的面容,心疼地抚上他下巴的青茬:“你一晚没睡?”
涂山璟捉住她的手轻吻:“睡不着。”他声音很轻,“怕一闭眼,你又......”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间。阿念主动吻住他,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无尽的珍视与依恋。分开时,她轻声道:“我在这儿呢,哪儿都不去。”
涂山璟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阿念的发丝间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熟悉的馨香,让他眼眶发热。
“孩子们可取名了?”阿念突然问道。
涂山璟一怔,随即失笑:“等着你醒来一起取呢。”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父王倒是提了几个字,说等你醒了定夺。”
阿念眼睛一亮:“父王取了什么?”
涂山璟回忆道,“男孩叫‘明湛’,意为如海般深邃明澈。”
“明湛......”阿念轻声念着,忽然想起生产时恍惚间看到的海天一色,“真好听。那女儿呢?”
涂山璟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父王说,小丫头出生时恰逢海棠二度开花,不如就叫‘棠梨’。”
“涂山棠梨......”阿念喃喃道,忽然鼻尖一酸,“父王这是把最珍视的花给了我们的女儿。”
涂山璟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岳父今早还来看过你,抱着小棠梨不肯撒手。”
阿念破涕为笑,能想象出父王小心翼翼抱着小婴儿的模样。静默片刻,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晏清他们可看过弟弟妹妹了?”
“看过了。”涂山璟轻笑,“晏清说小棠梨长得像她,清樾倒是安静,一直盯着明湛看;明昭最闹腾,非要抱妹妹,把乳母吓坏了。”
阿念眼前浮现出孩子们围在摇篮边的场景,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她忽然挣扎着要起身:“我想看看他们......”
“别动。”涂山璟连忙按住她,“太医说了,你要卧床静养至少半月。一会儿让人抱来。”
阿念喉头一哽,涂山璟从背后环住她,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他们很像你。”
“胡说。”阿念轻嗔,“明明像你多些,尤其是棠梨的鼻子。”
涂山璟低笑,正要反驳,殿门被轻轻推开。晏清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见母亲醒了,立刻双眼放光:“娘亲!”
小丫头飞奔到榻前,却被涂山璟一把拦住:“轻些,娘亲现在不能抱你。”
晏清立刻放轻动作,踮着脚趴在榻边:“娘亲,晏晏好想你!”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盛满了委屈,“爹爹都不让晏晏进来......”
阿念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发顶:“娘亲现在不是醒了吗?弟弟妹妹乖不乖?”
“可乖啦!”晏清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棠梨比明湛爱哭,但是一听到晏晏唱歌就不哭了!”
涂山璟挑眉:“你什么时候给妹妹唱歌了?”
“昨晚呀!”晏清理直气壮,“爹爹光顾着看娘亲,都没发现......”
阿念与涂山璟相视一笑。正说着,静安妃牵着明昭走进来,身后跟着牵着清樾的少昊。明湛棠梨被乳母抱着,放在摇篮里,明昭一见母亲就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被涂山璟及时拦住:“昭儿乖,娘亲现在不能抱你。”
小丫头嘴一瘪,眼看要哭,静安妃连忙变出个五彩的布球,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清樾则安静地走到摇篮边,好奇地看着新出生的弟妹。
少昊在榻边坐下,指尖凝起淡金色的灵力,轻轻点在阿念眉心:“感觉如何?”
温润的灵力如春风般拂过经脉,阿念舒服地叹了口气:“好多了,谢谢父王。”
少昊收回手,目光柔和:“孩子们的名字,可还满意?”
“嗯。”阿念眼中泛起水光,“谢谢父王赐名。”
静安妃比划着询问阿念想吃什么,少昊则与涂山璟低声交谈。明昭被布球吸引,咯咯笑着在榻上打滚;晏清趴在摇篮边,小声给弟弟妹妹讲故事;清樾安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伸手轻触棠梨的小手。
阿念望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无比满足。生产时的剧痛、昏迷中的黑暗,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她悄悄握住涂山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涂山璟回握住她,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一家人的身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