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欠你的,我会慢慢还给你。
果然。
马嘉祺没有欠不欠。
马嘉祺打断她
马嘉祺是你爸先救了我,照你这样说,是我欠他的。
江言那你也还够了。
她嘴唇一勾,面露轻淡的笑
江言还倒赔了不少。
“.….…”
沉默了一会,马嘉祺沉着声开口
马嘉祺你回a市的事我来安排,其他不用你操心,杨阿姨不能跟着你折腾
江言没说话,马嘉祺能这样说,已经算是默认了。
她探身勾过烟灰缸,磕了磕烟灰。
马嘉祺江言
马嘉祺不管怎么样,你值得好好生活。向死而生,这是你送给你自己的礼物,说到要做到
她捻烟头的动作一顿,没应声。久之,只剩绵长的呼吸。
年轻也惨,日子像没个完。
都说比才华熄灭,美人迟暮更让人心碎的,是骄傲的骨头一寸寸妥协。
她如今,已习惯低头走路。
她羡慕旁人轻而易举的率福,偏偏她的生活不人不鬼。
若已筋疲力尽,何来对生的希望?
江言留了一级。
与她同龄的人,或已拿着大学通知书,各自飞向不同的城市;或已踏入社会,开始为生存之道而碌碌。
只有她还停在这里。
闵别三年,江言重返学校。当年的圈子散的干干净净,四周皆是陌生的脸。
曾经提起江言人人皆知的六中,已经换了一批人无限风光。
倒也好,无人记得她,她和她荒谬的青春终将化作寥寥的风,呼啸而过,再不为人所知。
人道是,风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
**
江言在新班呆了一个星期,只和座位周围的人说过几句话。
班里的女生都有各自的小圈子,她是外来者,无心融入,也不乐于交际。
她早已失了当年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气魄。但她漂亮,独来独往让她神秘,年级里张狂的女生注意到她,会随口议论两句。
太过出挑,极易引起同类的嫉妒,偏偏女人天生擅长排斥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她撞见过几回明目张胆打量她的目光,都懒得理,没有闲气可生。
也不乏男生对她有意思,只是苗头刚冒,她就不解风情的掐断。
江言不怎么爱笑。
也不结交任何朋友。
隔天的体育课,是中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
她去天台上抽完烟,才慢慢走去操场。
紧挨的篮球场上,一群高高瘦瘦的男生在打球。
应该是同年级的——因为他们班的几个女生坐在观礼台上看。
林芝菲江言!这边!
那一排女生的其中一个喊了她一声,江言目光投过去,好像是她的同桌林芝菲。
林芝菲身边的女生扯了她一下,似乎在嚷嚷你叫她干嘛。
江言想翻白眼,她也没打算过去。
她往前走着,从篮球架下过,一颗橘色球体直直飞向她。
“砰”一声,篮球重重砸在她后脖颈,她眼前瞬间一黑。
观礼台那边传来惊呼声,几个女生跑向这边。
球场上,打篮球的几个男生也停下动作,看向始作俑者。
谁都不知道刘耀文突然抽什么风,那球是不是故意砸的,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但没人敢问。
江言捂着后脖,痛感强烈,她心头怒火正盛。
那颗篮球滚了一圈,停在她斜前方。
不多时,一只手伸向它,五指张开,根根修长,骨节分明。
那只手很大,是男生的手。他直接将篮球握住, 单手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