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Drug-A实验室调查完毕，燕绥之和顾晏坐着飞梭来到了德卡马的看守所，他们的当事人艾瑞·莫林正在里面。

看守所的接待室。莫林沉默的坐着，他约莫四十多岁，虽然关押着，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袖口露出价格不菲的腕表。他坐在那里，姿态无可挑剔，带着一种技术官僚特有的、经过精心打磨的克制。

“肖恩主任的事……非常遗憾。”莫林的声音低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深处，却像封冻的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我们合作多年，虽然……在某些技术路线上存在分歧，但都是为了GTC的发展。”他双手交叠放在光洁的桌面上，指尖修剪得异常整齐。“那晚我在自己的实验室处理一个关键模型的收尾工作，助理和门禁系统都可以证明。”

燕绥之的问题直接而冷硬：“莫林博士，据我们所知，你与肖恩主任在‘神经元定向编辑技术’的主导权上存在根本分歧。项目组内部会议记录显示，上周五你还曾当众质疑他近期决策的‘巨大风险’。” 他调出一段会议摘要投影在桌面上方，冷光映着莫林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莫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但瞬间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镇定。“学术讨论，阮律师。”他微微抬高了点下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御性，“激烈的观点碰撞在科研领域再正常不过。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我需要我的当事人如实将事情告知与我，人是你杀的吗？”燕绥之的目光带着冷冽，平静地望着莫林。

“不是！我虽然对他有所不满，他之前将我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虽然恨他，但我也做不出这种事啊！不是我杀的！”莫林双手捂着脸，手指陷进头发，烦躁道：“但是我不清楚为什么那只注射器上会有我的指纹。”

“只要人不是你杀的，就不会让你含冤，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有蛛丝马迹。”燕绥之站在莫林前面，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莫林抬起头看了燕绥之，心里感到奇怪，这个人完全没有实习生的气质，站在那却有一种压迫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你认识玛莎·罗林斯吗？”顾晏安静地坐燕绥之在侧后方，像一尊优雅而沉默的玉雕，此刻却突然发问，玛莎·罗林斯的名字是在实验室的墙上发现的，好像是感恩其为医疗实验做出贡献。

“玛莎·罗林斯？好耳熟的名字！哦！我想起来了！”莫林灰蓝色的眼睛波动了一瞬：“她的儿子之前在肖恩那里接受基因治疗，但好像结果没达到预期，在半年前就病逝了。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她了，之前三天两头往GTC跑。”

燕绥之转头看了顾晏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时间到了。”狱警敲了打开门，又敲敲了门板以示警告：“你们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