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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缚之魂

千山渐远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渊'与终焉再无半分瓜葛。”——焓熵烬

遗忘领域,轻轻靠在窗边的“渊”,眼中倒映着满天飞雪。轻过身去,轻叹了一声,看着床上几近死亡的焓熵烬心中又不免一阵自责,若非是因为他,焓熵烬又怎会如此。

退回会客厅,看着桌上的信件,对此也是十分头疼,灼烧之骨已经一去不复返,组织的任务必定告吹。就算焓熵烬拥有了灼烧之骨的能量修复,能否活过来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成了还好,若是不成那下场必定比死亡更折磨。

不知不觉间,一丝灼热爬上心头,高温之下,万物焚尽,潜意识中焓熵烬感受着灵魂深传来的虚弱空虚,昏昏欲睡之感一遍遍的冲击着神经,仿佛要沉沦其中。好在他及时压制下去,否则一但睡去,可能再也难以醒来。

“燃魂”之法是历代炽羽一族族长想要封禁的秘术,若非因为阻力过大,此时应该早就失传了。他手中的这份本不属于他,但有一人自称“渊”的同伴赠予。他拿到后也没有准备修习,只是略看了几眼就放在了一边,直到生死存亡之际凭借模糊的记忆勉强使用,现在想来,那人是想利用他对此术的不了解,在练习时意外害死他。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燃魂”之术正如其名,以燃烧使用者的灵魂为代价给予瞬时力量,身体的损伤仅仅只是因为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而受到反噬。他就算有灼烧之骨修复身体,但灵魂本源的亏损依旧难以弥补。好在灼烧之骨绝非凡物,能短时间内根据使用者自身属性,在潜意识中创造一片意识空间。

成片的火海在焓熵烬的潜意识中燃烧,其中散发出来的的高温令人心惊。“我本就是火、次元双属性,如果能用火焰重铸灵魂本源……”他用残存的意志力思索着,这个方法只是他一时所想,没有任何依据,如果实施成功率恐怕也不会很高。但此时的他正在不断消散,再拖下去即便身体能修复也只是一个植物人,时间紧迫,容不得拖延。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意念集于掌心,灵魂碎片在他的掌控下凝成一缕细丝。他手指一弹,灵魂细丝飞向了下方的无尽火海,略显坚难的缠上了一簇火苗。出乎意料的是,灼热火焰非但没有将灵魂细丝烧成虚无,反而被他灵魂力尽数吸收,乖乖听从焓熵烬的指挥。他心念一动,那簇火苗便来到了他身边,宛如从他体内诞生。

成功的喜跃盖过了灵魂即将消散的疲惫,他当即召唤出更多灵魂细丝缠向火海。不一会,身旁的火焰已有一人来高。

“这样应该够了……”他在心中略微思索了一阵,那堆火焰在控制下如陀螺般飞速旋转起来,即便没有任何练习预演,凝成的火焰之魂依旧比之前强的不知多少倍。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将被扯的千疮百孔的灵魂融入火焰内。融合的刹那,灵魂仿佛被分裂成无数碎片,撕裂的痛楚在神经间传递。这是重铸灵魂的必要过程,多弓灼烧之骨神密玄妙,每每焓熵烬痛的要昏过去时都能及时将其唤醒,不然这场劫难恐怕难以渡过。

又是一次复苏,不知这是醒来的第多少次,痛苦还在持续着,不过这次与以往有些不同,眼前不再是无尽的昏暗,渐渐有了光亮。随着火光越来越盛,痛苦也在逐渐退去,他感受着灵魂那成倍增长的力量,嘴角绽开一抹轻松的笑容。随着灵魂力量的增强,他对火焰的控制力也在成倍增长,一挥手,身下的火海便化为滚滚热浪,汇聚于手中,凝成丹形。他看了眼这个已经归于死寂的意识空间,正欲转身离开,但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只是这感觉太微弱,就连他也不敢确定。

“错觉吗?”他喃喃道,脚下一动,眨眼间便到百里之外的世界边缘,这里一切都归于黑咱,唯有一块骨状物上还缭绕着微微的火焰。

他略有些惊异的看着火焰中的骨状物,“灼烧之骨本体!”良久,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心的伸出手,触碰到灼烧之骨的霎那,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不知不觉间灵魂中的能量再次增加。

“嗡嗡……”

正当他静享时刻,一片向来安静的炽色羽毛突然振动了起来,滚滚热浪卷袭而来,抵制着灼烧之骨的力量。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焓熵烬灵魂中互相碰撞,互相湮灭。这种情况着实将他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片空间又因为两种力量的碰撞,温度节节飙升。原本只有前两者就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高温,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当即盘坐于地,沉稳心神调和两股力量。

时间缓缓流过,焓熵烬的灵魂却因两股强劲能量的碰撞再次逐渐支离破碎,鼻吸似火,皮肤也开始出现大片的裂纹,鲜血从中渗出。强烈的痛楚使他不停倒吸着冷气。

“该死的!”他一狠心,将那先前由火海凝成的丹药塞进嘴里,打算利用它来中和这两种狂暴的力量。不过好像打错了算盘,只见那原本就濒临破碎的灵魂体轰的一声爆成了漫天血雾。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费尽心思强化的灵魂会这么快破碎,当即控制残念融入血雾之中,指挥灵魂重组。没人知道他在重组中经历过多少次失败,只知道他成功了,毕竟人只看得见表面的风光,见不得背后的付出。

“轰”的一声巨响,焓熵烬新凝成的灵魂再次爆裂而开。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两种力量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重组中被调解、吸收。他曾几度想过放弃,这钻心的痛苦几乎令人一秒都无法忍受,恨不得立刻失去神智,但那一份对于母亲的执念,让他最终坚持下来。

“结束了…吗?”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眀亮澄澈的双瞳,感受着体力充盈的空前的力量,缓缓起身,嘴角绽开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随着灵魂与躯体的强化重塑,实力也再一次得到蜕变,在两大圣物的加持下,他从原本的三重突破至四重,不知有多少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

只见巨大的火海幻化成一只火凤,他轻轻一动手指,火凤便来到身后,巨大的凤瞳中竟有着和他一样的灵智。他随意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了满意之色,看来刚才的苦没白受,灼烧之骨与炽凤火羽的力量已被他尽数吸收炼化。

遗忘领域,夜色已深,月光洒在焓熵烬的床头上,他身上原本破败不堪,与凝结的血液粘在一起的身衫已被换成了轻软洁净的睡衣。燃魂虽然能迅速修复身体的创伤,但如果不妥善处理依旧会为将来留下大量隐疾。

焓熵烬睁开还有些惺忪的双眼,灼烧之骨为他修复灵魂就消耗了大量灵力,单凭其仅剩的力量想彻底根治身体创伤还是有些困难。他刚刚起身,还没有完全坐起,一股撕裂的疼痛就从腰间传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本以为会摸到一片血痂,出乎意料的却有一种柔软从指尖传来。细细打量下,他才发现自己全身每一处伤口都被仔细地消毒、清理,并用纱布包扎好,身下本该血迹斑斑的床单也一尘不染,可见有人天天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并更换睡衣和床上用品。

没有任何脚步声的预兆,木制的房门被“吱”一声打开,屋外寒飞还没有来的及飘进,木门又被轻柔而迅速地关上。“渊”一只手在口袋中摸索,另一只手端着一碗棕黑色的中药。他瞟了一眼已经苏醒的焓熵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随手将药和刚掏出来的纱布放到床头柜上,快要出门才说了句“喝药吧,饿了自己到楼下找东西吃。”只给焓熵烬留下一个背影。

这么多年了,“渊”还是老样子,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实际上焓熵烬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种人格保护色,嘴上说着些绝情的话,但总把一切都尽量做好,仔细想一想,其实他为我付出的比我给予的多的多。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一切在次归于寂静。焓熵烬依旧呆呆地望着关闭的房门,“渊”的身影历历在目,那是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身影。恨,理所当然,至于爱…他思绪又倒回了从前,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一步步原谅了那个他想要千刀万刮的人,甚至……

认识“渊”的第三天,我实在受不了“渊”目中无人的高傲,不知道要去哪,只想离那个魔鬼般的孩子远点,越远越好。

晚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密林,趁着夜色,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飞奔着,一心只想离开,也许是被短暂的快乐迷了眼,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踏入了黑冈——一个聚集了大量地痞流氓的是非之地。

等上了山冈上,才发现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只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后来发生了什么已记不太清,好像有无数毒箭从黢黑的树林中射出。虽然能抵挡一部分,但奈何对手太多,再加上黑岗特殊的地理环境易进难出,年少的我像个傻子一样横冲直撞,生生闯入了黑岗的中心。

在那里我受到了更猛烈的袭击。

萃有剧毒的箭矢是黑岗匪徒们引以为傲的攻击手段。误入黑岗中心,相当于踏入了一个巨大箭阵,无数支利箭从四面袭来,箭林如雨。

那时我应该很着急吧,不然也不会放火烧山。火势在山岗上蔓延,在烧死了不少匪徒的同时,也彻底激怒了黑老大。我已经忘记了那个黑老大叫什么名字了,她好像是个精焊的女人,留着一头杀玛特式的短发。

我的力量濒临枯竭,再加上箭上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与那个女人交手不到几回合就落入了下风,我以为自己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山岗,直到那个自称为“渊”的怪小孩出现。我曾设想过无数情节,唯独这个,万万没想到。他对那个比他大了至少十五岁的黑老大命令道:“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动。”

黑老大望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轻挑:“渊,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个人在我的地盘犯下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保下的。想要他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当我干儿子,怎样?”

当时我毒发得更厉害,全身燥热,毒药的作用下我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后来根据别人的描述,“渊”于那夜向整个黑岗开战,想起来也正常,以他高傲的性子怎容得他人戏弄。

下一次醒来是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客栈内,光看建筑风格就知道此地已距黑岗十万八千里。我全身绑满了绷带,每个伤口都没有遗漏,显然是有人一点点精细包扎上的,只是毒性还没退去,头脑混混沉沉,而且每个箭伤处都留下了一片青斑,它们在几个月后才完全消失。

“你个废物可算醒了。”站在窗旁的“渊”瞥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失望。“把这个喝了,你要是觉得有毒倒掉也可以。”说着他推来一碗药,清冷的嗓音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吹起了他的裤腿,一瞬间,我看见他露出的半条腿上就有不下四处青斑,再次细看,脖颈上也有斑点浮现。可以肯定,如果那只箭再向右偏一寸,他喉管必断无疑。

“为什么救我,一个沦为佣人的失败者也配你高抬贵手?”我当时只想着他对我所说过的嘲讽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救了擅自闯入黑岗的我。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对于这个回答,“渊”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失望,只是佣人这个词仿佛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疯狂。“记住,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没人能动你。”

“再说,如果我不找上黑岗,黑岗也会找上我,谁叫你个废物把人家山烧了。”他脸上挂满冰冷,上一刻的疯狂仿佛从未出现过,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如是命令道:“现在的你还太弱,给你安排了几年的训练计划,若你能提前完成年度计划,我可以允许你去见你父亲。”

“还有,不要再想着逃跑,再有下次……”说着,他狠狠地甩了下手中的铁链,“我就把你永远拴在这上面。”

事后想来,我后悔与“渊”同行吗?好像并没有,只是他对我的严厉超出了想象,训练没有一天放松,计划却从没有达标。

假如若是没有“渊”这个大“恶人”,也许我一辈子永远都将被空间壁障困在那片小山庄,结婚生子,然后碌碌无为地离去,母亲不过是一个天方夜谭的传说。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渊”,只可惜终究要愧对父母,当他们年迈之时,无法尽孝了。

突然一阵咕噜声将焓熵烬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摸着自己早已经饿扁的肚子,又看看被绷带缠成木乃伊的自己,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渊”对他确实不错,但被缠成这样动一下都是问题,更何况去楼下餐厅了。

老天,我快要被饿死了!

一个月后,遗忘领域,冰雪消融,迎春初绽。焓熵烬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实力也完全稳固在了四重。他正坐于室内,突然一根尖针从阴影内暴射而出,直指咽喉处。他不慌不忙的抬起乎,一簇火苗在指尖跳动,仔细看竟能发现那小小一簇火苗中隐有一片火海浮现!火苗轻轻飘到针前,银针被生生被阻挡而下,无法前进分毫,嗡鸣几声后,两者双双覆灭。

“没想到你提升速度这么快。”他笑着靠在椅子上,对着那处阴影说道。

话音刚落,“渊”便脸色阴沉的从阴影处走出。自从得知焓熵烬突破至四重,出于自身的高傲一直避免与焓熵烬碰面,整日整夜的泡在修炼室内,试图摸索四重的门槛,不过收效甚微。听到焓熵烬的调侃,他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叉开话题:“老熟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办。”说罢便在焓熵烬一脸的疑惑下走出了房门。过了许久,焓熵烬才感到一股令他极为厌恶的气息逼近,不由的尴尬一笑,看来精神力方面他还差一大截。

遗忘领域上空,身着黑袍的战斗部长老达克莱伊拿将全身灵力收敛,飞掠而来。

早在“终焉”成立之前,他与塞茜莉娅便与“夜龙”相识,那时“夜龙”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小黑龙。直到半年前,“夜龙”能力突然大增,不管是实力还是为人处世的手段。短短一月内从二重突破至三重巅峰,创立了黑道内近百年最强黑马“终焉”。

如果这一切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前几天的那道命令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杀死“渊”

“渊”自加入以来虽然没有表现绝对的忠心,但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在人心诡测的黑道内已是不易。杀了“渊”?他无法理解。

但是黑道内向来实力为尊,达克莱伊也不例外。即然是“夜龙”的命令,他会执行到底。

此次行动的计划中整个遗忘领域中只有“渊”值得他正眼相看,殊不知焓熵烬正立于门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到来,那眼神如同看沙袋到来。

达克莱伊小心翼翼地降落,绕到别墅后面,将力量在指尖凝聚成针状,藏于身后。正当他看准时机,聚精会神要破窗而入时,一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火焰长枪突然滑过长空,落在他耳根旁,插入身旁土内,入地竟足足有一米多深。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得他飞身后退,就连手上凝聚的能量针都破碎了许多。

“'渊'?”达克莱伊往日隐藏的寒芒从眼中显现,他调动全身灵力,三个散发着阵阵黑气的骷髅头召唤于身旁,于三重而言已是顶尖,和“渊”的黑龙同一级别。

只见焓熵烬立于半空之上,俯视着这位私闯之人,眼中有藏不住的厌恶,他对黑道向来十分厌烦,与“夜龙”这种助纣为虐更甚。

见不是“渊”,达克莱伊立刻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在他眼中这位赤发少年根本不足为惧,全力催动三个骷髅头,想着速战速决。

骷髅头带着惊天阴风向焓熵烬奔去,气势惊人。相比之下焓熵烬的火焰长枪就显的薄弱许多。这正是四重与三重的不同之处,力量内敛,全部集中于攻击之上,给予敌方更为致命的打击。

两人力量本就悬殊,只是由于差距过大,达克莱伊初次见面没有意识到,但这场正面较量暴露了全部问题。达克莱伊狼狈吐血后退,而焓熵烬依旧气定神闲。

“你是谁?凭什么干扰我'终焉'的事!”他怒目而视,对方的实力超出了他对此次行动的预判,难道这里最强的难道不是“渊”吗?何时又出现了一个更为恐怖的红发少年?他心中一狠,看来不得不提前用了。只见他手中出现了一块水晶,用力一捏,晶石瞬间布满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渊'与终焉再无半分瓜葛。”焓熵烬手中的长枪顶在对方咽喉处,冷漠的眼中透出少有的杀意。那一刻达克莱伊首次感到了恐惧,他可能真会丧命于此,终于拿出了身为“终焉”长老的魄力,任务可以有无数次,但生命只有一次。他手上力道陡然增加,那块晶石爆裂而开,雄厚的邪恶能量宛若飓风般涌入体内,竟使他短时间拥有媲美四重的力量。只见他浑身黑气辽绕,宛若恶煞降临,隐约间,可以看见袍下有无数赤红色眼瞳闪烁,其中的凶戾之力让焓熵烬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吸收晶石内的庞大能量后,达克莱伊的力量成倍暴涨,只见他身后突然岀现一个由无数怨灵凝聚而成的庞大骷髅人,骷髅人高声尖啸着,从袍子下有无数黑气翻涌而出,那黑气宛如有灵智般,向焓熵烬的双腿缠绕去。

看着对方突然爆增的实力,焓熵烬虽有些不解,但就这点成色还不足以让他感到恐惧。只见他身后火凤舒展,凤鸣之声响彻云霄,游离在外的黑气不知被震开多少,其余的也被次元之火焚烧。引动凤翼向达克莱伊冲去,双翼犹如两把巨大的锋刃。至到此时达克莱伊才意识到了自己招惹的是何等人物,大惊失色,“四重巅峰?怎么可能!”焓熵烬突然展现出的力量惊得他将体内残余的力量全部调出,不惜耗失本源之力,在面前翻滚凝结出上千层能量结晶,拼尽全力阻挡对方这至命一击。

那看似坚硬的能量结晶却被凤翼轻松破开,仅仅只是稍停几秒,又气势不减的向前冲过去。

虽然只有几秒,但已经绰绰有余,达克莱伊利用对方停顿的霎那,撕开一道他也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缝,冒着生命危险踏了进去,只求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焓熵烬漠然的看着消失的达克莱伊,他并不担心对方返杀回来。对方伤得如此之重,实力必然大降,如果无法得到妥善的休养,死得恐怕会很凄惨。

他正想着,无知不觉间,几滴鲜血从他嘴角流中,“还是托大了啊……”他苦笑一声,果然两大炽羽圣物的力量太过强大,现在他还不足以完全驾驭。

若大的别墅中寂静无声,唯有焓熵烬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反复回响。虽然安静有几分诡异,但焓熵烬也没过多担心,毕竟有“渊”在,谁敢动这里?

但是随着不断进入,越是接近上层就越是阴森,阵阵寒气在身边流淌,似乎只是单纯的冬日寒风,但又仿佛鬼怪作祟。

绵长的楼梯向上延伸,明明看得见尽头,却又如同星晨渺远。

由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神经正处于松弛状态。焓熵烬斜靠在椅子上,随意翻着桌面上的书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异样。但是这些被污染的灵力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源源不断从顶楼向下蔓延,在他身旁缠绕。即便近在咫尺,这些污浊的灵力隐藏在正常灵力中,根本无法被常人发现。突然那些灵力自发的凝成一束,以迅雷之势向焓熵烬的眉心处钻去。他根本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被那股灵力侵入的霎那,思绪错乱,浸入顽疾。他仿佛看到一只漆黑的羊角遮挡了空中半片骄阳,留下一只不死鸟零落在冰冷的囹圄。画面转瞬即逝,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炽凤火羽与灼烧之骨残留在他体内的能量,从四肢百骨中升腾而出,将他的意识瞬间拉回现实。

事到如今,面对这些怪异但却又显得合理的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他顺着灵力流动的方向,跨过看似无边无际的走廊,有些意外地来到了最高层顶楼。

逆着光线,一道漆黑的人影坐于茶桌前,仅看背影的话,甚至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渊'?”焓熵烬又向前挪动了几步,眼前这道人影散发的危险气息甚至超过了那位炽羽分部族长。

对方缓缓转过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与平常无异。

“发生什么了?”焓熵烬打量着四周,感知中明明这里被污染最严重,但从“渊”的反应来看又似乎一切正常。

在“渊”回头的瞬间,大量被污染的灵力从四周分离而出,再次向焓熵烬缠绕而去。好在这次焓熵烬有所防备,回身一道火焰披下,迅速拉远距离,躲过一劫。不过这次他看向“渊”的目光充满了警戒。

“哟,反应不错。”“渊”脸上挂着一种看向晚辈的笑容,虽然是笑,但却比平日唯我独尊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可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远的将来,我们会再次见。”他微笑着,露出乃满口尖利的齿牙,似乎有那么一种似曾相识,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说完这句话,焓熵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行动,一股强大的封印之力突然将他逼退到墙角,那种力量甚至超过了五重。

再次睁开眼,适才那种被污染的灵力所散发出的冰冷已经消失殆尽。只见一股乳白色光晕从“渊”身升起,白光之下血气萦绕。诡异的血气在身上窜动,隐隐有怨龙之声响起。伴随着一阵龙呤之声,“渊”全身突然剧烈一震,一口鲜血喷出,竟比寻常人的鲜艳许多。

即便是焓熵烬,也生怕被这股充满罪孽的强大力量殃及池鱼,只能靠“渊”自己挺过去。

待血气徐徐消退,化为一道迷你龙影没入“渊”的眉心处再次与灵魂融为一体。他再次抬起头,那带有几分自谑的笑容已经消失,但那凌厉的五官依旧充满侵略性。良久,焓熵烬才有些干涩的开口道:“这是…什么?”为何对方会突然爆发出怨世气息如此强烈的混沌之力,这力量竟与到达四重的他不相上下,甚至有直觉,如果那股力量完全突破封印,甚至可以问鼎修炼界之巅!

沉默,还是沉默。“渊”的精神状态还有些不稳定,手中血色能量凝聚,一条小龙在其中扭动着,这个东西虽给他带来了远超同龄人的力量,但也带来了无边的痛苦,更甚是三番五次想要与他的灵魂彻底融合,变成一个杀戮机器。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那些痛苦他可以整受,但唯独这一点是他不能容忍的。随着这股力量的增强,它与“渊”的平衡逐渐被打破,以至于今日险些被其控制。一个自记事以来一直存在的封印,对此他也束手无策,他意识到,被反噬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自我出生就存在的诅咒而已。”他的眼中有些失神,上天知道他为控制这个诅咒付出了多少,“它与我灵魂逐渐融合,二十多年来我们之间已经融合了十之八九,若最后一部分也……”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开口:“我剩下不到三年时间,在这期间内我会尽力控制它,不过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他说的很干脆,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回轮到焓熵烬沉默了,说心里话,他着实对“渊”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有些讨厌他的黑道作风。但对方并非十恶不赦,“渊”日日夜夜的焦灼他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他还欠对方一条命,良心不允许他不还。“还有三年时间,会有办法的。”

对此“渊”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当随口一说。

夜深,风雪还在窗外肆虐,冰粒在窗户上敲打出噼啦声。屋内温度趋近于零下,焓熵烬不得不点烧数个灵力火苗,以维持正常生理机能。也许是因为早上与达克莱伊的战斗,炽凤火羽和灼烧之骨与自身进一步融合。

进一步融合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炽羽两大圣物所蕴含的灵力远超他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些灵力一但突破压制,后果不堪设想。

他躺有些疲惫在床上,压制了一整天的灵力濒临崩坏的极限,许多逃逸而出的灵力在身体四处游,传出阵阵令人烦闷的燥热。这种狂暴灵力所过之处,筋脉尽数错乱,即便不断调动其他灵力修复,却依旧收效甚微。

铛…铛……

午夜的钟声从后院传来,召示夜已过半,远超平日的消耗已使焓熵烬瘫在床上,更何况还不知与这狂暴灵力对峙了多久。困倦与筋脉错位的疼痛双管齐下,虽说不上痛不欲生,但是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伴时间的推移,那些狂暴的灵力非但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不断向他的神经发起冲锋。

当天边微微放明,一夜未眠的焓熵烬跌跌撞撞走进地下室。这里是平常“渊”练习法术的场地,也许是因为长时间受到混沌力量的浸入,整个房间中都充斥着一种阴厉之感。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混沌之力对神智的损伤,只希望这种寒凉气息能暂且压制住那股狂暴灵力。

进入的一瞬间,冷热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相撞。霎时,所有筋脉都发出了濒临极限的颤抖,那种不堪重负的疼痛感,即便是刚刚突破至四重都无法完全承受。他身形一个踉跄,只有扶着墙才能保证不跌倒。

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意识进入了一种近乎休眠形态,只剩下连绵不绝的痛楚。虽然比不上刚刚吞噬炽凤火羽和灼烧之骨时的疼痛,但更像一种血脉迸发的撕裂感。

太阳逐渐从天边升起,若大的地下室只剩下焓熵烬的喘息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喘息声逐渐变得急促,竭力隐忍的呻吟突破喉嗓,在墙壁间回荡。伴随着这阵不可遏制的痛苦,一个诡异的撕裂声也随之出现。

在焓熵烬的感知中,这些狂暴的灵力本杂乱无章,但随着燥热不断升级,这些灵力自发的从身体各处向后背聚集。用一种不把他撕裂就不罢休的气势,一遍遍冲击他的肌肤。

时间无情,痛苦不断加倍,那种几乎要爆体而亡的疼痛,终究使呻吟变成了哀嚎,焓熵烬的整个后背被完全撕裂,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倒在冰冷的地面。

将视角切到另一边,临近正午,“渊”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常来说焓熵烬如果出去了的话,会给他留张纸条,今天不仅没见到人,连相应的纸条都没有留下。

当他一点点排查到地下室时,焓熵烬早已没了意识,只剩下还算平稳的呼吸证明还没死。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最吸引他目光是一对至少四米长的凤翼,它从焓熵烬的肩胛骨向后展开。赤红的羽翼几乎没有一点杂色,甚至每根羽毛都以最完美的姿态排列着。“渊”有些不受控制的将手伸入层层叠叠的羽毛中,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暖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这种羽翼虽然他在书上见过不少,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可是书上不是说这只属于血统纯正的炽羽子民吗?像焓熵烬这种混血儿怎么也会有?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没什么用的杂念从脑海中清楚,当务之急是先将焓熵烬叫醒。他们前不久才灭了一个炽羽分族,以炽羽一族的通天本领,此时应该已经锁定他们的身份了。如果又碰巧遇上焓熵烬血脉觉醒,凭借那种同族之间的互相感应,炽羽一族想确定他们的位置简直就是撒撒水。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了焓熵烬脸上。也许是太疼了,焓熵烬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完全没有晕迷前的疲惫。

“你干嘛?下手这么重。”他揉着头之站起来,似乎因为不习惯翅膀的重量,重心还有些不稳定。当他看见身后那个巨大的凤翼,并没“渊”设想的那么惊愕,潜意识中此物本就与生俱来,只是因为血脉的不纯净才迟迟未被激发。直到两圣物到来,才得到了升华。

“这几天不要出去,现在炽羽一族恐怕在四处搜察我们。我会尽快封印住你的炽羽气息,防止炽羽一族太快找到我们。”“渊”边说着边向外走去,虽然焓熵烬激活血脉经历了很多痛苦,但是至少人没事。

接下来的三天,焓熵烬没再见过“渊”,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干嘛去了。直到第四天,“渊”才从房间里出来,从他当时的状态来看,就几天恐怕就没合过眼。他一出来二话没说,直接拽着焓熵烬走进了地下室。对着那些法术用品忙活了半天,似乎画了个规模极大的法阵。只是可惜不管那些符文多么深奥,对法术知之甚少的焓熵烬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渊”一边忙着者手上的工作,一边强打起精神尽可能简短的对焓熵烬叮嘱道:“记住,吃下这个,它会让你暂时小睡两天,在这期间我会尽量维持这个法阵。它能封印所有你身上炽羽一族的气息,只要这个封印没有破碎,没人能看出你是炽羽族人。”说着,一瓶看起来就很苦的药剂被丢到焓熵烬手中。他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喝下去。

一瓶入肚,一股不可抗拒的睡意涌来,他再次毫无防备的倒在了地上,在意识沉睡的最后一刻,感谢“渊”全家一千次。

当然,这些“渊”肯定是听不到的,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不同元素灵力,依次注入。当一切稳定下来后,自己也倒头睡在一旁的沙发上。

次日,“渊”从地下室走出,几天的不眠不休岂是一日能恢复过来的。他无聊的望着满屋藏品,这些东西因他一时喜好而染上了它们主人的鲜血,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等等,这里的琉璃杖呢?”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晶展柜,突然想起自早上起来就没看见的焓熵烬……

《冥影殇》特别篇

帝影城——影族帝都,皇宫后门。一个六岁左右的黑发男孩,瞪着一双水灵灵的蓝色大眼睛,从门缝处一蹦一跳的张望着。

若大的宫内,一位黑袍人静立在大庭中央,面对四周众长的议论依旧面不改色。

“肃静!”一道雄厚的男音突然响起,在大庭内回响,“琉璃杖乃我族圣物,于三年前被人偷走,怎到你手?”顺音望去,一位男子端坐于王座之上。他便是影族之王——暗影王。对于这个黑袍人也眉头紧皱,面色不善。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黑袍人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状态,语气不紧不慢:“我近日前,偶遇一个仇人带着此物,将其斩杀后便想物归原主。”说罢,他一挥袖袍,一柄熠熠生辉的权杖出现于众人眼前。此杖一出,整个宫殿都为之失色。

此时一位侍卫轻轻走上前,对王座上的暗影王耳语了几句。暗影王这才眉头稍展,但仍有凝重之色。

“感谢您将我族圣物送还,乃是我族贵宾,敢问您贵姓?”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起身,笑着问。黑袍人还以微笑:“不敢不敢,物归原主罢了,不过有一事相求。”

暗影王闻言,轻叹一声,果然,此事不会善了,不过琉璃杖是影族至关存亡之物,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必须拿回,即便是抢。

“说来听听。”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夜渊殇冥?”黑袍人说着,向前踏出一步。

“你知道夜渊殇冥!”暗影王猛的起身,脸上惊疑不定。黑袍人见状,嘴角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笑容。

宫殿外,小男孩正津津有味的望着里面,突然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出现在他身后,在他耳边大叫了一声,吓的他向前一跳。

“尤!洛!恩!”小孩怒视着因“计谋”得逞而笑哈哈的另个男孩,嘟着不满的小嘴,抡起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哈哈哈,皇子殿下,不……不要打我。”被称作尤洛恩的男孩笑得直不起腰,一癫一癫的跑开了。

笑声淹没了宫殿内传来的最后一个词:“生命之树”

终焉总部二层,达克莱伊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身旁几个同样身着长袍的组织成员脸上有着明显的殷切之色。相比之下,一旁的龙形人影就颇为冷漠。突然,那龙形人猛地抬起头,磅礴的邪灵之力从他体内暴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距离终焉总部极远的一所高塔下,原本只是出来透气的“渊”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一片虚空自顾自的说道:“即然来了,就不要再藏了。对吗,'夜龙'?”

只见他回望的那片空间一阵波动,一道蓝紫色的半龙人身从中跨出,杀气萦绕,明显来者不善。虽然不知道“夜龙”是怎么在没有灼烧之骨的情况恢复的,但至少从表面来看他已经重归巅峰了。

两人相见那刻空气瞬间凝固,谁都不敢先出手,唯有空中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相互碰撞,爆出阵阵火花。突然“夜龙”又一次消失在原地,伴随着他的行功,“渊”紧绷的神经陡然触发,迅速转身,长剑出现在手,以迅雷之势挡下身后凭空出现的那对龙翼。

又是一片死寂,两人初次交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次次的试探中,“渊”将身为刺客偷袭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随时可能出现的长剑角度极为刁钻,每每刺在“夜龙”防御薄弱之处,发出阵阵金戈之声。不过“夜龙”身为“终焉”掌舵者,实力自然毋庸置疑,面对对方反复的偷袭,打得有来有往,从未落入下风。

突然“渊“指前蓝光大盛,一串眼瞳状符文锁链缠绕而出,对着“夜龙”以牢笼状禁锢。

天瞳锁链一但使用必定命叶,“夜龙”只感到眼前一黑,待他视线恢复时,“渊”已经消失于迷雾之中,唯有淡淡的混沌之力还在空中流转。

“呵,老把戏了。”他冷笑道,随手将藏在衣袍中的三把匕首丢出,迷雾如布帛般被割裂,裂缝中,“渊”的身影逐渐浮现。虽然并不指望单这一招能拖多久,但没想到连一分钟都没撑过去。

时间如水般流逝,两人斗得越发难舍难分,两个时辰过去了。豆大的汗珠从“渊”的额头上滚落,动作都开始迟缓,眼看就是险象环生。“夜龙”突然狡诈一笑,他等的就是对方力竭的这一刻。“荒芜狱渊裂!”只见无数逆刃从龙翼后飞出,角度刁钻,各个直指对方周身要害。“渊”急忙收剑回防,可身经百战的“夜龙”怎会如他所愿,攻势陡然增强。“渊”被迫右手持剑抵御,左手结阵,“晓•黎明歪曲!”

符纹飞速聚合,一道繁复影阵矗立于半空,无数混沌之力翻涌而出,汇成一条混沌巨浪,阻挡着逆刃。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融合了“夜龙”大半力量的逆刃竟然轻松被巨浪破开,视若无物。

“夜龙”怪笑一声,果然如他所料,“渊”还有余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双翼合并,合成一柄钢铁巨刃,对着对方劈砍而去。

钢刃近在咫尺,而“渊”体内残余的能量已被“夜龙”之前的虚招骗出,所剩无几,灵力波动忽起忽落。

研究表明,当外界压力足够大时,人在危急之中将激发人体内未被发掘过的潜能。千钧一发,只见一抹凶戾之色在“渊”眼底浮现,刹那间混沌之力再次暴涨。

“冥•噬神劫灵!”身体本能的向夜渊殇冥求助,他周身枯竭的灵力再次提升,周身混沌之力缭绕,磅礴的罪孽之力流转,隐隐约约从传来无数哀嚎之声。

“夜龙”的实力原本只比“渊”强上一线,如今对方突然暴发出远超实力的一击,就算他资历深厚,被命中后恐怕也非死即伤。他当即立断,毫不犹豫地开启了一个空间虫洞,瞬间踏入,立即消失于原地。

混沌之力狠狠地撞在虫洞上,虫洞内“夜龙”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出,脸上怨毒之色甚浓,怒喝道:“渊,你记住,再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随时奉陪。”

空间波动缓缓消失,“渊”借夜渊殇冥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终付出代价——诅咒反噬。灵力被瞬间抽离,只感觉全身虚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远处的树阴下,提前埋伏的塞茜莉娅手持重剑默默地静立着,直觉告诉她,“渊”既然能成为第一刺客,绝对不简单,单凭“夜龙”一人恐怕难以将其捉回。她左脚轻轻点地,如蝴蝶般轻盈地来到“渊”身后百米处。即便以“渊”的能力早就有所察觉,但他先前已被“夜龙”纠缠,已无力再战。

只见塞茜莉娅举起蓝色重剑,力能如泉涌般倾泻到对方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感到如坠冰窖,在塞茜莉娅的全力一击下意识尽失。

终焉总部地牢。“渊”看着眼前来回穿梭的卫兵,若不是因为诅咒反噬,又怎会败于人事部长老塞茜莉娅之手。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逐渐靠近,牢门缓缓打开,塞茜莉娅走进,高声厉喝道:“你可知罪?”

“你想怎样?”他冷笑一声,轻佻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他这样子令塞茜莉娅大为恼火,一股威压从体内弥漫开来,若是平日,这自然对“渊”毫无伤害,但今非昔比,被压制的手扶地,膝盖离地面不过一寸来高。压力逐渐增大,他的额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正当他以为要完蛋的时,天边突然火光大盛,一股炽热之气滚滚而来,焚天煮海。

在火海的映照下,就连天边的骄阳都黯然失色。黑色的人影从中走出,枪尖在地上留下一道火线。

“好久不见,塞茜莉娅。”焓熵烬对着女子温和一笑。虽然火海的炽热高温让人感到燥热难安,但焓熵烬身上传来的压迫气息却让塞茜莉娅感到入坠冰窖。

她面色阴沉,没想到向独来独往的“渊”竟会有帮手。根据达克莱伊的描述,应该正是眼前此人将其重伤,既然战斗部长老都无法在这个少年手中讨得任何好处,那她更不可能。眼下只能尽力拖到“夜龙”前来支援。她轻喝一声:“妄念臆想!”只见空中粉色粉末飘散,百万塞茜莉娅在空中浮现,似有似无。

“怎么又是幻术……”焓熵烬有些无奈,封魔禁地的幻术已把他烦的要死了,怎么又来?好在塞茜莉娅的修为远不及他,只见火势陡然增强,火焰之下,一直让塞茜莉娅引以为豪的幻境没有丝毫停泄的破碎。趁着对方还在不可置信中懵懂,焓熵烬趁机带着“渊”消失于夜色之中,此地可不可久留。他对“终焉”知之甚少,若再有长老赶到局势将变得更糟糕。

见塞茜莉娅尚未追来,焓熵烬悄悄松了一口气。迅速赶回遗忘领域。

会客大厅内,焓熵烬随意把弄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图书,似乎只是随口问道:“你在终焉里呆了也有半年,这个组织什么性质?”

“终焉与普通的黑道组织大抵相同,搜罗各路亡命徒,接一些见不得光的单子。不过从近日的情况来看,它后面的背景深不可测。”“渊”稍加思索,似乎在梳理思绪,接着说道:“终焉高层只有两位长老,分别是塞茜莉娅和达克莱伊。至于首领仅有夜龙一人。夜龙前段时间还因为吞噬大量活人强行提升实力,导致身体受损,难以正常行动。不过根据我与他交手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至于原因,恐怕根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听闻,焓熵烬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脸上出现一个莫名的笑容,“我能问问你真名叫什么吗?”这个问题“渊”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习惯性无视。不过焓熵烬可没有气馁继续说道:“你还是那么无趣。我上午打听到,据说宇宙中有一棵生命之树,能解百毒,所以我想你的诅咒……”

“你说什么!”“渊”猛然回头,竟真的存在夜渊殇冥咒的破解之法,那可是让他多少年来痛不欲生的梦魇,不知有多少天之骄子因其陨命。可转念一想,既然前人无人能解,自己岂能幸免?

“据前人所言,除非生命之树自愿,否则无人能靠近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都没对这件带有几分空想色彩的事进行评论。突然“渊”用了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目光看向焓熵烬。

“这次,帮个忙,从此两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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