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

“你要走？”

洛冰河一手搂着纱华铃纤细的腰身，手也不老实地在她柔软的腰腹和臀尖揩油

“是。”

秋海棠跪得端正，眉眼低垂，很是温顺

似乎除了沈清秋，没人在喜怒无常的小魔尊面前不乖顺

“随便你吧。”洛冰河没空关心秋海棠为什么要离开，一个秋海棠而已，他多的是女人

洛冰河对女人确实挺好，即使秋海棠要离开，也给她准备了不菲的珠宝

“君上，在走之前，海棠有几句话要说。”

“你说。”

洛冰河抚摸着纱华铃的辫子，纱华铃则是乖巧地摊在他怀中，眼睛眯起来，像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小猫

“君上，如果哪天，你觉得沈九还清了欠你的一切，请放他去死吧。”

秋海棠觉得，与其面对永无止境的痛苦与折辱，不如早日死去

沈九这一生都太过灰暗，秋海棠至少还有秋府，洛冰河至少还有数以万计的美人与无尽的权利，就连和沈九一起长大的岳清源，也有苍穹山

只有沈九，他什么都没有，唯一关心他的岳清源也死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沈九没有什么时候是开心的，就连做万众敬仰的沈清秋，也会被百战峰的弟子讥讽人品卑劣，被柳清歌说是十六岁才修行的野路子

秋海棠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为他求一条痛快的死路

洛冰河的笑容顿时僵住，下一刻，那双阴蜇的狭长眼眸望过来，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纱华铃转了转眼珠，暗中耻笑秋海棠不知好歹，得了洛冰河的赏赐就赶紧离开吧，好死不死提沈清秋那个人渣

谁不知道君上最恨的人就是他，在君上面前为沈清秋求情，真是找死！

“你想死就直说。”

“君上。”

相比洛冰河，秋海棠却很平静，她毫不畏惧地对上洛冰河充斥暴戾的双眸:“有时候，我觉得君上很可怜，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能看出来，你在魔宫的每一天都不曾真正开心过。”

“秋海棠！”

洛冰河漆黑的眼瞳被红色晕染，活像个吃人的恶鬼

“或许，我是说或许，君上做了无可挽回的事，你该如何补救？”

“大胆！来人，将她带下去！”

纱华铃觉得秋海棠真是疯了，再不制止她，洛冰河估计又要暴起杀人

“不用，我就说完最后几句就离开。”

秋海棠甩开魔卫的手，毕竟是魔尊的女人，就算自请出宫也不是他们能碰的

“一谢君上让海棠报仇雪恨，为秋府——平怨。”

“二谢君上收留海棠，免海棠居无定所，颠沛流离之苦。”

“三祝君上，恩泽天下，万寿无疆！”

秋海棠说一句，便是一叩头，三句说完，她站直了身子，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魔宫

秋海棠想，她不是喜欢洛冰河，就算真的被少年的外貌迷惑，这么多年，那些可耻的想法也早该被磨灭了

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能不能理解，就看洛冰河自己了

她从未像如今这般清醒，也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秋海棠凭着那点模糊的记忆，摸索着秋府旧日的地点，她站在街巷间，依稀忆起儿时的秋府

风，从脸颊抚过

秋海棠看着清澈的湖水中倩丽依旧的美人，居然有了些许释然

“噗通——”

冰冷的湖水一寸寸淹没她的身体，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在失去意识之前，秋海棠看见，手心那点红色正在上升，怎么抓都抓不回来

算了……

哥哥，我想你了……

海棠来找你了……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没人会知道一刻钟前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朵红色海棠花浮上来，被风吹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