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沈九被洛冰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那里穿得薄了才被允许带出门

沈九骂他多事，还被黏糊地贴上来亲了一口，所幸就不管他

除夕那天，集市很热闹，洛冰河特意挑着日子把沈九带出来

两人手牵手走在街上，洛冰河无视四周小姑娘抛过来欲语还休的眼神，到处和沈九介绍着

“……好了，我不是不认识。”

沈九打断他，怎么洛冰河现在变得跟个话痨似的，唠唠叨叨的程度简直堪比老妈子的岳清源

再次行走在热闹的街，沈九如隔恍世

他的一生，似乎都是寥寥无几的光点围绕，而这样热闹的场面，注定和他无关，因为沈九到哪里都被人唾弃

“师尊？”

他被男人真诚温柔的笑晃了眼，心里的苦涩在那一刻似乎都消散了，他回以一笑:“没事。”

他还不是孤家寡人，至少——

至少还有一个人永远在等他

哪怕已经身为魔尊，他笑起来依旧是少年模样，明媚灿烂得似乎不染尘埃，洛冰河嘴角噙着笑意，拉住沈九的手接着向前走:“师尊陪我去前面看看吧。”

“好。”

无论去哪里，都陪你——

沈九对集市其实有些陌生，洛冰河倒是很熟捻

就连哪条街哪个角落有什么都一清二楚

“你经常来这里？”

“嗯？”洛冰河正拉着他在一个小摊上挑着同心结，虽说这种一看就是染色粗糙，洗一次就会退大半颜色的东西，不过就是买来涂个好玩

听见沈九叫他，洛冰河手里捏着一段红线，眯着眼睛看他:“是呀，这几年魔界没什么大事，漠北管我管得松，经常偷溜出来找壶茶喝。”

虽然最后都会被逮回去骂一顿，洛冰河也照样不改，没了小时候那些记忆，他倒是活出了几分任性的少年气性

沈九知道，如果洛冰河一辈子不记起自己，他当是个意气风发的人，为什么就算忘了也非得记起来？

“人间……很好。”

他说

洛冰河弯着眼眸，笑嘻嘻地回他:“是，人间很好，所以我要带你回来。”

虽然师尊小时候并未感受过，但是没关系，洛冰河小时候也没有

捏着手里那根红彤彤的糖葫芦，沈九都记不清它原本该是什么味道了

他仅有的两次拿到这种东西，一次是岳七给他的那一小半，一次是现在

“师尊？”

轻薄的糖衣裹着酸涩的山楂，这种东西对沈九来说，属实说不上好吃，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

在以前行乞的日子里，唯一的一点甜头

沈九只咬了一口，就把剩下的都塞给洛冰河

往事如烟，他愿意主动和洛冰河分享那段最不堪的记忆，是希望他陪自己承担，而不是当着洛冰河的面，让他误解自己放不下岳清源

“我想喝酒。”

他很少直白而任性的说出心中所求

洛冰河自然欣然应允:“师尊想喝什么？”

“碧芳酒。”

碧芳酒很常见，但需要采用六月新鲜的莲花花瓣捣碎酿酒。现下是深冬腊月，哪里来的碧芳酒买

洛冰河挑眉看他，沈九弯着眼睛，嘴角一点狭促笑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过洛冰河的原则就是为了沈九而生，管他能不能买到，应下再说

“噗——哈哈哈哈哈……”

沈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喘了几口气，擦着微润的眼角:“哄你的，天太冷了，走吧。”

“去、去哪儿？”

沈九似乎真的很高兴，面对洛冰河的不知所措，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