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降临（3）

天渐渐黑了，一些热情的同学跟小松惠然说着拜拜，含羞的女孩向朋友们微笑回应。

　　班里的男生都没着急着走，他们看着女孩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俊翘的鼻尖下是红红的嘴唇，弯弯的眼眸笑起来，简直就像是辉夜姬降临。

　　“再见。”

　　闻言，惠然抬起头，看向男生，含蓄地笑了笑。

　　男生也笑了，他挠了挠头，垂眸，余光中是少女的黑色校裤，借着月光，仿佛已经透过布料窥见了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燥人的情意弥漫着。

　　见此，大家都按捺不住与女神亲近的躁动，跃跃欲试。

　　“惠然再见！”

　　“明天见啦！”

　　……

　　漆黑的巷子里，只有昏黄的路灯，偶尔有几声虫鸣。

　　“喂。”

　　传来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迷离，扑朔而来。

　　惠然顿住，她攥紧书包肩带，回头。

　　暗处有火星燃起，烟雾缭绕。

　　他穿着黑色卫衣，戴上了帽子，神色不明，倚在墙边，嘴唇微张，烟吞雾吐，夹着烟的手指修长分明。

　　“嗤，小哑巴。”

　　惠然抿紧唇，不想理他。

　　少年将烟头按在墙上，任由火光熄灭，随意抛开，快步走向前，拉住少女的手臂。

　　浓郁的烟草味袭来。

他眨了眨眼，压着声音开口：“惠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呗。”看似漫不经心，但他的避目而视，颤抖的指尖却昭示着少年并不那么平静。

　　惠然看着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女孩的眼神柔软且坚定——我拒绝。

“……”

“逗你呢，笨蛋，我对年龄比我还小的女生可不感兴趣。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就因为我表面对你的一点关心，再被男人骗，对男人心软了。”

　　少年慢慢地松开手，勾唇一笑，“看来没有啊……走吧，我送你回家。”

少女没动。

　　他明白，即使没有那件事，她也不会同意，因为——

　　她不喜欢他，而他在妄想。

惠然拿出手机，低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随即声音从传音口传来。

“顾闫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真的麻烦你了，之后不用再这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

　　“我是安全的。”

　　自从养父母离世后，惠然其实很惧怕回家，怕那空荡荡的家，怕那冷寂的孤独，怕往日回忆涌现。

　　有一次，她没急着回家，而是待在家边的公园，坐在长椅上，伴着灯光，望着别家的灯火，默默流泪。

　　却没想，遇上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是关心她的，对她嘘寒问暖，热切问候，可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变了样儿。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啊？快点回家吧，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惠然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几人愣了愣，望着少女娇美的面容，朱唇诱人，眼圈通红，水盈盈的眸子仿若还残留着湿意。

　　月光倾撒，女孩仿佛月下精灵，美色惑人，而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引诱着他们堕落。

　　黑夜下，晦暗滋生。

　　一个人缓缓靠近惠然，他微凉的指尖搭在女孩的肩上，慢慢移动着。

　　“夜深露重，小妹妹你不冷吗……”

　　惠然动了动，想要躲开，恐惧和不安在心头涌上。

她猛然摇了摇头，撑手，想要起身，却被锁骨上冰凉的触感抵得不敢再轻易动弹。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们，惧意渐起。

惠然楚楚可怜地望着眼前人，水灵灵的眼眸透着少女的天真懵懂，企图得到怜惜。

　　她成功了，不过，伴随着怜意的，是更深的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