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降临（2）

画面一转。

　　微开的门缝中，惨叫声不断传来。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啊！”

　　男人没说话，骨子里嗜血的基因让他颇为享受猎物的哀嚎。

　　他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人，用钳子夹住他的舌头，用力一割，即使零星的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男人也不在意。

　　“啊啊啊！唔，啊，嗬……嗬哈……”

　　那人面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抽搐，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弱いですね。（真弱啊。）”

　　“明明已经不想杀人了，非得出现在我的面前找死。”

　　他的瞳光闪烁，话语间平淡无波，眼里却满是兴奋。

　　突然，“吱呀”一声，门响了。

　　男人顿了顿，回头。

　　深邃的目光中倒映着女孩可怜的模样。

　　惠然倒在地上，眼眸中噙着泪水，目光惊恐，男人瞥过来的、冷血的目光更是把她吓得落泪。

　　平日里动画片里狗熊的吼叫都能把她吓得躲到哥哥的身后，捂着耳朵不敢看，如今直面这血腥残暴的画面，让小小的慧然根本接受不了。

　　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讷呐出声。

　　“お父さん……（爸爸……）”

　　“いい子だ、声を出すな。（乖孩子，不要出声。）”

　　————————

China。

　　月色如纱，小松惠然猛地睁开眼，迷茫的眼睛里仍然带着几分惊恐，似乎心有余悸。

　　又梦见了……爸爸。

　　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住自己。

　　月光下，细发铺在柔软的枕头上，少女的肤色皙白，朱红饱满的嘴唇轻抿，睫羽轻扑，颤动着，修长的颈脖诱人。

　　繁星点缀，黑夜哄着女孩再次进入黑甜的梦乡。

　　次日，清晨。

　　女孩睁开眼，睡意朦胧。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收拾，雾气渐起，惠然轻抿着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尝试发声。

　　“啊，啊，啊……”

　　如同娇弱的雏鸟般，声线颤动着，声色柔和，透着别样的天真无邪与诱惑。

　　女孩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雾逐渐在眼中起了，模糊了视线。

　　别哭啊，惠然。

　　小松惠然告诉自己。

　　她出门，手扶在门框上，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惠然攥紧手，心头陡然一阵酸，她松开手，关门。

　　“嘭！”

　　一个月前，养父母飞机失事的消息传入小松惠然的耳中。

　　葬礼上，来了警察，少许人也。

　　16岁的少女呜咽出声，她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哭得要喘不过气来。

　　她跪在地上，有泪珠悬在睫羽，也有泪珠颗颗落下或顺着脸颊流淌，明亮的眼睛透着茫然失措与伤心欲绝。

　　“啊，啊，啊啊啊，呜呜……唔……”

像一只折了翼的鸟儿在无助地哀鸣。

　　也许她在说，别走，求你们，别抛下我。

　　高2年级6班。

　　“慧然，早啊。”同桌喘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将挎包随手放在脚边的收纳箱上，“OK，没迟到。”

　　小松惠然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日常用语，她翻开其中一页，举在胸前，温柔地向眼前人笑了。

「早上好。」

　　“早上好！惠然，你怎么每天都可爱到犯规啊，不愧是我的梦中情人，噢，被惠然的美貌击中了。”同桌夸张地捂住胸口，“怎么会有人怎么漂亮呢！”

　　是啊，怎么会有人这么漂亮呢——像皎洁的月色一样清纯，恍若仙子般清丽绝伦，如同出水芙蓉，那双懵懂羞涩的眼眸透着少女的青涩，如同花骨朵儿一般诱人采摘。

　　惠然羞涩地红了耳根，她拿出早读要用的书本，认真地看了起来，全然不知道周遭火热的视线。

　　看着女神的侧颜，班上无论男女都在感叹，这样的颜值，实仍天仙，只是可惜了，女孩的心理性失语症。

　　仿若美玉有缺，但瑕不掩瑜，这样的残缺美只会让人更加想要疼惜她。